有我這個畫中仙在場,我知道,鎮厄司一定會讓我展開畫境。”
虞知畫道:“就算鎮厄司不主動提及,我也可以毛遂自薦。”
“為了脫罪,我很早之前便想出這個計劃,一直暗中觀察君來客棧。最初的打算,是邀請一個邪修同來狩獵,等邪潮結束,就殺了他,偽造他負罪逃亡的假象。”
虞知畫說:“沒想到……我發現客棧裡的廚娘,恰好就是個邪修。”
現成的替罪羔羊,不用白不用。
“錦娘是個半吊子,控制不住身上的邪氣,神志恍惚,顯而易見有問題。”
虞知畫垂眸笑道:“鎮厄司鐵定會查她。”
施黛:“第三波邪潮時,衛霄殺了她,毀屍滅跡?”
虞知畫張口欲要反駁,想了想,終究沒回答,算作預設。
她從頭到尾在大堂,毫無作案時間,兇手只能是衛霄。
錦娘失蹤,等鎮厄司進入畫境,發現她邪修的身份,便坐實了畏罪潛逃。
行雲流水的栽贓嫁禍。
“我不明白。”
沈流霜道:“你為什麼要為衛霄做到這個份上。”
她見過各式各樣的犯人,天性兇殘的、不知悔改的、走投無路的,絕大多數作案,是為自己的利益所得。
世人所求太多,金錢、地位、修為,像虞知畫這樣,殫精竭慮只為另一個人的,實在少之又少。
沈流霜覺得不值。
若說她想再續前世姻緣,當今這個殺害數人、修煉邪術的衛霄,與曾經死在邪祟手裡的“秦簫”,能算同一個人嗎?
這個問題,虞知畫沒給答案。
“今日鎮厄司來這裡。”
她抬頭,仍是一派溫和:“不止二位吧?”
不愧是生於書畫的精怪,虞知畫很聰明。
對方平心靜氣,沈流霜也語調輕和:“嗯。房簷上、大門外,都有我們的人。”
她和施黛沒傻到單獨行動的地步,前來衛府盤問,是鎮厄司眾人一致商量的結果。
四面已成包圍之勢,等虞知畫承認罪行,其他人就破門而入。
虞知畫無路可逃。
耳邊再度歸於寂靜,施黛聽見極輕的嘆息聲音。
“都已做了,還問緣由做什麼。”
袖擺輕振,虞知畫勾了下嘴角:“打吧。”
她嗓音清泠柔軟,抬眸的剎那,現出決然冷意。
事蹟敗露,衛霄必死無疑,她身為幫兇,也難逃重罰。
與其等死,不如一搏。
沈流霜早有預料,腰間儺面散出滾燙熱度,被她輕車熟路扣上臉頰。
這次是靈官面具,通體紅木棕,象徵為民間驅逐妖邪、淨化儺堂的正神。
虞知畫右手握起一筆,左手揮出一幅綿長畫卷。
不過轉瞬,一隻由墨汁凝成的猛虎俯衝而來,被沈流霜手中長刀一分為二。
“小心些!”
柳如棠從房簷一躍而下:“虞知畫的實力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