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覺不覺得,這次調查過於順利了。”
沈流霜雙手環抱,低眉思忖:“而且……那個東西,很奇怪對吧?”
“嗯,非常奇怪。”
施黛明白她的意思,揚起嘴角:“所以,我想去查明一件事。”
好奇寶寶閻清歡踮了踮腳,迫不及待:“什麼事?”
“查——”
施黛說:“君來客棧裡,幾十年前的那一次邪潮襲擊。”
一天過去,入夜的長安落了場雪,天地上下一白。
待旭日升起,又是一個好晴天。
時值正午,日色明媚。因少爺病重,衛府人來人往,個個神情肅穆。
聽聞鎮厄司的施小姐和沈小姐前來拜訪,虞知畫特地為她們斟上兩杯熱茶。
施黛身穿朝霞綢緋色襦裙,烏髮鬆鬆挽起,瞧上去心情不錯,見她後脆生生道了聲“虞姑娘”。
沈流霜照例溫和含笑,一身綠竹紋青衣略顯懶散,腰間掛有一個靈官儺戲面具,脊背挺拔如刀。
“兩位請坐。”
遞給她們盛茶的瓷杯,虞知畫溫聲道:“天寒地凍,喝杯熱茶吧。”
“我們今天來,是想感謝虞姑娘的畫境,順便問幾個和案子有關的問題。”
施黛語帶感激,笑吟吟說:“沒有你的畫境,這樁案子破不了。”
沈流霜靜靜坐在她與虞知畫中間,靠上椅背。
虞知畫搖頭:“兇手抓到了嗎?是那位廚娘吧?”
“其實……我們覺得,兇手可能不是錦娘,所以才來問你新的線索。”
施黛有些不好意思:“錦娘現在不知所蹤,哪兒也找不到她。”
這姑娘生得乖巧,低眉順目的形貌像只兔子,嬌憨可愛。
虞知畫眉眼舒展,誠懇道:“施小姐問吧。我有問必答。”
施黛關切道:“衛霄的情況怎麼樣?聽說他被帶回了衛府照料。”
“傷勢幾乎危及性命,家裡請了名醫。”
虞知畫輕嘆,眼底覆上薄愁:“只望他能挺過這一遭。”
施黛笑了笑:“好人有好報。衛公子為了救你才受傷,老天會保佑他的。”
虞知畫嘴角輕勾,看不出在想什麼。
“施小姐為何覺得,”虞知畫道,“兇手不是錦娘?”
“調查得太順了。”
施黛誠實回答:“幕後兇手修煉心因法,已經殺了好幾個人,而且每次殺人,都沒留太多痕跡——這是個心思縝密的傢伙。”
與之相比,錦娘露出的馬腳太多。
“實不相瞞,在畫境裡,我們甚至找到她的記事簿和法器。”
施黛說:“全部大大咧咧擺在床底下,毫無防備。但凡有人走進她房間,俯身瞧一瞧,錦娘不就露餡了?”
錦娘是個新入門的邪修,連邪氣都沒辦法好好控制,怎麼接觸心因法、神不知鬼不覺殺害那麼多人?
虞知畫:“這樣說來,施小姐覺得,有人陷害錦娘?”
“錦娘下落不明,可以說她畏罪潛逃,換個角度——”
施黛認真思考:“兇手殺了她毀屍滅跡,營造她是真兇的假象,同樣行得通。”
虞知畫沉吟片刻:“對。”
“暫時排除錦娘,就得從剩下的人裡找兇手。”
施黛說:“兇手的必要條件是,每次邪潮間隙,至少離開所有人的視線一次,去啟動驅邪陣法。”
虞知畫順著她的思路:“我記得……大部分人全程都在。離開過大堂的,只有韓縱和錦娘。”
她始終置身一樓,最有發言權。
沉默須臾,虞知畫補充:“衛霄和迎春也不在。但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