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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似被焰火灼到,挪開目光,訥訥點頭:“謝謝。”
“這有什麼需要道謝的?”
施黛幫他擦乾淨臉頰:“受傷覺得疼,沒必要憋著忍著。我以前還因為玩老鷹捉小雞摔了一跤,當著好幾個朋友的面哭過呢。”
嗯,只要能哄到,偶爾也可以當一回不那麼靠譜的大人。
男孩很輕地笑笑:“真的?老鷹捉小雞是什麼?”
“是我家鄉的一種遊戲。”
施黛耐心回應:“一個人扮演雞媽媽,一個人扮演老鷹,其他人是雞崽,被雞媽媽護在身後。”
說著說著,居然品出幾分熟悉的既視感。
這不就是……在沈流霜加入之前,他們由江白硯打頭陣的捉妖小隊嗎?
施黛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小孩。
謝謝江公子,充當大愛無私雞媽媽。
江白硯兒時被滅滿門,後又被囚禁多年,想必沒怎麼玩過市井遊戲。
這會兒聽她用三言兩語描述老鷹捉小雞,男孩乖巧仰視,眼底是柔軟至極的憧憬。
堆雪人,看煙花,新年收紅包,於他亦是陌生。
不知怎麼,施黛突然想起除夕夜的煙火下,江白硯接過她送出的紅包時,眼尾勾出的那抹笑意。
他其實,會有些難過吧?
……她心口也開始發悶了。
看出她神情微妙的變化,男孩輕聲:“怎麼了?”
“沒什麼。”
施黛打起精神,露出一個笑:“你身上的傷——”
說話的當口,身後響起咚咚敲門聲。
施黛回頭,透過半掩的門縫,果然見到一張熟悉臉孔:“江公子!”
江白硯頷首,推門而入。
看清他的臉,床上的男孩猝然睜大雙眼,彷彿見到恐懼之物,渾身緊繃。
他為什麼是這種反應?
施黛只茫然了剎那,旋即想通。
能讓兒時的自己露出萬分驚懼的神色,江白硯在這段記憶裡……
扮演的是那個邪修!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卻被仇人緊隨其後,男孩面色煞白,往後縮了縮。
餘光覷見施黛,他遲疑須臾,身子和尾音一齊顫抖:“你……快跑。”
施黛對應的身份,是個尋常農夫。
庸庸碌碌一介凡人,鬥不過邪修,更保護不了他,與其留在這兒和邪修對峙,不如棄他而去,還能保住一條命。
他心知走投無路,為了讓她有機會活下去,竟連一句求她救命的話都沒說。
懂事得讓人心裡難受。
“施小姐。”
江白硯神色未變,輕聲道:“你去院中候著,我來解決就好。”
施黛看了眼床上的小孩。
“不必擔心。”
江白硯笑笑:“我有分寸。”
這是江白硯的魘境,如何解,他比施黛清楚得多。
施黛很有自知之明,聽罷沒出言反駁,臨走前,摸了摸男孩蒼白的指尖。
是個帶有安撫性質的動作。
有些癢。
與男孩觸覺相通,江白硯不動聲色,指尖一顫。
施黛轉身離開,關好房門。
江白硯垂眸凝睇,同那道小小的身影對視。
蜷縮在床頭的男孩羸弱清瘦、遍體鱗傷,是任何人都能隨意碾碎的模樣,哪怕雙目滿是怒意,也毫無攻擊性,像條在砧板上等死的魚。
他好心情地笑了笑。
這是他自己。
“她救了你?”
掏出黑金短匕,江白硯語調懶散,隱含譏誚:“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