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張羅嫁人的女兒。
“馮露,也就你好脾氣。”
趙流翠胡亂抓了把頭髮:“它們害了這麼多人,我……我氣不過。”
又一次聽見熟悉的名字,沈流霜定了定神。
趙流翠十七八歲的年紀,相貌平平,一對眉毛極黑極濃,長髮胡亂挽成鬆散的髻,瞧上去灑脫隨性。
馮露只有十五歲,眼睛清澈有神,圓鼻頭,薄嘴唇,頰邊有小小的雀斑。
只在對話裡出現過的人物,兜兜轉轉來到她身前,無比真實而鮮活。
“娘,你怎麼會帶著妹妹來?”
李知畫氣不打一出來:“真是——”
“我這不是,感念蓮仙娘娘恩德,”沈流霜訕笑,“想和你們一塊成仙嗎?”
“所以,蓮仙娘娘是假的?”
新來的少女面無血色,難以接受事實:“這是什麼地方?它把我們關在這兒,想做什麼?”
“所謂蓮仙,只是妖魔套了個殼子。”
李知畫沉聲道:“我們也說不清它究竟是什麼東西,但……它吃人。”
少女渾身一抖。
“每天,它都會來這兒帶走一兩個人。”
李知畫指向門邊的血漬:“看見了嗎?”
鮮血凝固,濺灑大片,深淺不一。
沈流霜眸色沉沉。
這說明不止一次、不止一個女人,在此地遇害。
“怎麼會……”
怔怔望著門邊許久,少女眼淚奪眶而出:“怎麼會這樣?我想回家……”
一名年紀大些的中年婦女紅了眼眶,將她輕輕攬入懷中,低聲安撫。
“你們被摔在地上,破皮流血了吧?”
馮露低頭,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這是傷藥,可以擦一擦。”
似是有些赧然,她頓了頓,小聲補充一句:“藥是我自己做的,效果不怎麼好。”
馮家夫妻說過,馮露想成為大夫。
她手中的瓷瓶暗淡老舊、略顯斑駁,遠不及閻清歡的白玉瓶精緻,被女孩稚嫩的右手緊緊握住,燭火一照,映出幾條淺淺裂痕。
沈流霜心下微軟,小心接過:“多謝。”
“其實……你們不必太難過,我們還有機會。”
擰開瓷瓶,淡淡清香湧入鼻腔。
沈流霜一愣:“什麼?”
“今天,不是有朝拜儀式嗎?到時候守衛鬆散,有機可乘。”
馮露定定看著她,壓低聲音:“我們打算逃跑。”
“留在這兒橫豎一死,與其被邪祟吃進肚子裡——”
趙流翠斜斜看來一眼,眉梢飛揚:“不如靠自己最後搏一搏。哪怕死掉,也不那麼後悔。你說是吧?”
【一更】
沈流霜:“逃跑?”
“邪祟日日都要吃人, 留在這兒,指不定什麼時候丟掉性命。”
馮露悄聲說:“每七天的朝拜儀式結束後,那妖怪甚至會一連吃下五六人。”
朝拜儀式, 正是今天。
沈流霜瞭然:“你們打算在儀式期間出逃?”
“可、可是, ”新來的少女顫聲問, “這扇石門怎麼開啟?外面那麼多妖怪, 我們能打過它們嗎?而且……我們喝了妖怪給的酒, 現在連動彈都難, 如何逃?”
出逃之事, 說來只有簡簡單單一句話, 實則困難重重。
她們都是凡人,絕大多數手無縛雞之力, 置身於群魔環伺的絕境裡,哪能說逃就逃。
“沒錯。”
另一個新來的姑娘抹去眼角淚痕,抽抽噎噎:“仙童……妖怪不是說過嗎?通往神宮的地下洞穴彎彎拐拐,稍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