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自己額頭。
渾身上下被水浸溼,隨即一直追在虞知畫身後,她這會兒反應過來,才發現寒氣幾乎滲進骨頭。
目前還不燙。
等明天,不會發燒吧?
沈流霜來到她身前,壓低聲線:“落水了?”
看江白硯和柳如棠的衣物,同樣水涔涔的。
“沒事。”
施黛不覺得有什麼,更想向她分享本命畫裡的所見所聞,眉飛色舞:“畫中仙的筆能填山。我們站在峽谷裡,兩邊的高山忽然變成江水,把我們給淹了。”
正說著,身體被一件漆黑外衫牢牢裹住。
沈流霜的面具掀開在頭頂,露出一雙凌厲鳳眼,動作輕柔,為她理好衣襟:“別吹到冷風。”
另一邊,陳澈一言不發,把外袍罩上柳如棠後背。
他沒多話,看向虞知畫:“可知罪?”
胸口被刺穿,淌出汩汩鮮血。
本命畫的碎屑散在腳邊,虞知畫垂眸不語。
沉默半晌,她低聲道:“衛霄會如何?”
髮絲凌亂搭上肩頭,幾縷遮擋在她晦暗的眼前,她一動未動,似在思忖。
虞知畫說:“除了錦娘,其餘幾個死者都是我殺的。”
“因為自己的貪念殺人,只要做了,就是有罪。”
裹緊陳澈的衣袍,柳如棠從體內剝離白九娘子,眼底猩紅褪去,變回墨玉般的黑。
她擰眉:“你何必為他如此?”
與虞知畫接觸不多,但柳如棠清楚,這是個聰明人。
為了衛霄犯案,毫無疑問是件蠢事。虞知畫圖什麼?因為衛霄的前世和她有緣?
施黛吸了吸鼻子,朝手心撥出一口熱氣:“你想和衛霄長相廝守?”
當初在畫境裡,她問過江白硯相關的問題。
畫中仙不會投胎轉世,卻能長生不老。和虞知畫相比,衛霄一介凡人,壽命有限。
她失去過一次秦簫,想必格外珍惜如今的衛霄。
可是……施黛撓撓頭。
秦簫和衛霄,轉世後,算不得同一個人吧?虞知畫這樣做,究竟是想補償四十年前的愛人,還是僅僅為了衛霄本人?
虞知畫不知在想什麼,聽施黛說完,竟輕聲笑了笑。
笑罷低眉斂目,沒做言語。
她今日動用本命畫,消耗體內大量靈氣,現在畫卷被江白硯所毀,更遭重創。
施黛看著她這副情態,莫名有種奇異的感覺。
從最開始,她當著虞知畫的面指認兇手,對方便態度溫和,從頭到尾波瀾不驚。
像是……在等施黛說完,靜候塵埃落定一樣。
虞知畫半闔上眼,碎裂的本命畫輕輕一顫,靈氣繚繞。
他們身處畫卷的世界,舉目望去,水墨消融,山水傾塌。
左右張望,施黛一愣。
她以為幻境消散,能回到衛府正堂,沒想到景象幾經變換,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
這是一間書房。書香氤氳,幽靜無聲,案上擺有筆墨紙硯,和幾冊敞開的書本。
“咦?”
柳如棠也面露茫然:“這是哪兒?”
“本命畫和虞知畫的內丹相連,畫卷損毀,她內丹應當碎了大半。”
白九娘子探出腦袋:“靈氣外洩,這是由她內丹凝成的幻境。”
“幻境?”
沈流霜低頭看向自己掌心:“和畫境一樣嗎?”
他們沒得到角色扮演的提示紙條。
“不同。”
白九娘子眼珠轉了轉:“更多的我也不清楚。畫中仙太少,本命畫受損的,我只見過這麼一個。你們靜觀其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