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 連自己都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倘若我是個對你心存惡念的奸徒。”
江白硯緩聲道:“刻意接近你、討好你, 待取得你信任,對你下此狠手——你當如何?”
完蛋。
完蛋完蛋!
施黛尚未開口, 一旁的白狐狸已然尾巴豎起,心底警鈴大作。
它清楚江白硯的本性,明白此人骨子裡算不得善茬,當著施黛的面說出這番話……
他他他、他不會真要動手吧?
鼓起勇氣繃緊身體,阿狸做好隨時給他一爪子的準備。
揹著光,江白硯整張臉陷在陰影裡,半明半昧。
最初的驚愕漸漸止歇,施黛平復下劇烈心跳,讓自己保持冷靜。
江白硯其實是個鋒芒畢露的人, 拔劍誅除妖邪時, 殺氣強悍無匹。
但這份危險從未對施黛展露過——
被抵上樹幹時, 她在江白硯身上罕見地感知到了危機,雖然僅在短短一瞬間。
施黛本能地心生警惕。
可她定睛再看, 江白硯周身的進攻性消散殆盡,似笑非笑瞧著她, 唇角輕勾。
彷彿他所做所言,只是個玩笑。
“我行於苗疆時,曾見過情蠱。”
江白硯溫聲:“所謂‘情蠱’,不似傳聞那般神奇。歸根結底,是讓蠱蟲填滿人的大半個腦子,沒了腦子痴痴傻傻,只能依附於下蠱之人。”
與施黛並肩同行時,他想過情蠱。
如此,她便可一心一意凝視他一人,乖馴柔軟,與旁人再無相干。
然而下一刻,又記起施黛秀潤的杏眼。
被下情蠱後,無異於任人擺佈的傀儡。
江白硯記得在苗疆見到的男人,百般乖順,千般服帖,依偎在蠱女身側,雙目是空洞的黑。
他覺得,施黛不應有那樣的眼睛。
“那男人路見不平救下蠱女一命,卻因待她無意,被下情蠱。”
江白硯道:“你看,善心不總有善報。惡人起了歹念,有無數種辦法讓你留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