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攝魂的蠱惑。
若非他手裡的長劍殺氣正盛,很難想象,方才是他切斷了老二的胳膊和大腿。
“你……”
被鋪天蓋地的殺意壓得雙腿發軟,老大顫聲:“你是什麼人?”
老三已被嚇得說不出話。
江白硯不答,無聲笑笑。
他在三人身上感受到同族的氣息,以“錢袋被盜”為由離開珍寶閣後,始終尾隨其後。
這三個男人喝了酒,意識不清,九成回家歇息。
江白硯耐著性子,果見他們登上停靠於海邊的船隻。
他當然不會直截了當殺掉他們,身上沾染血氣,回到珍寶閣,定惹人生疑。
殺人要趁夜深人靜。
月黑風高,正是佳時。
回百里家後,待所有人歇下,江白硯獨自來到這裡。
如此,方可撇清他的嫌疑——
時間、地點、動機,船內三人的慘死,沒一樣與江白硯沾邊。
他與他們素不相識,案發時,尚在百里氏的大宅中休憩。
視線垂落,觸上木桌。
一顆圓珠彌散開月輝色柔光,靈氣蘊藉,宛如夢幻。
鮫珠。
“你、你想要這個?”
老大最識時務,自知實力不濟,咬牙狠聲:“別動手,這個給你。”
江白硯仍然沒答,只輕輕笑了下。
電光石火間,劍鋒疾出。
劍氣凌人,映照燭光,如熾盛白虹。
老大抬臂揚刀,刀劍相撞,虎口一陣痛麻。
他險些鬆手,丟了自己的刀。
對方卻如閒庭信步,隨手揮出劍招,語調輕緩:“船中有鮫人?”
敵不過。
此人身法詭譎,劍術更是駭人,此刻挑開大刀,輕易得像在撫摸一片羽毛。
老大尾音顫顫:“本來有,不過昨晚就死、死了,在桌後的暗門裡。”
他眸光一動,瞥見老三握起長刀,朝少年猛劈而去。
不等他暗喜,江白硯已迴轉劍勢,側身避開背後突襲,反手刺入老三心口。
劍出,血如泉湧。
耳邊響起老三沉沉倒地的悶響,瀕死的恐懼感強烈得前所未有。
老大眼眶發熱,兩腿哆嗦:“你、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該死。
他怎會惹上這個瘟神?
視野所及,那人一襲白衣染血大半,一側頰邊滿是從老三心口濺出的腥紅液體,貌若惡鬼,攜出令人膽寒的殺念與邪氣。
另一側,卻白皙乾淨,似玉樹皎皎,溫雅無瑕。
眼風掠起,望向桌後。
江白硯沒看男人一眼,斷水橫出,斬斷他握刀的手臂。
幾滴鮮血落在頰邊,江白硯笑意揶揄。
鮫人,鮫淚,鮫珠。
被人當作肆意折辱的玩物,活得如同笑話。
可笑又可悲。
眼前的男人也曾一片片剝下鮫人鱗片,凝視翻卷的血肉,放肆大笑嗎?
江白硯懶於細想。
許久未曾殺人,不止他,斷水也感到久違的歡愉,發出微弱鳴響。
心不在焉上前一步,江白硯聽見男人的沙啞低呼。
十分古怪地,對方並未看他,而是驟然睜大雙眼,直勾勾望向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