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硯:“你身有不適,用它,可解熱。”
“好舒服。”
施黛好奇:“這是什麼?”
江白硯沉默須臾,淡聲笑笑:“不清楚。大抵是極北之地雪山裡的琥珀,浸潤寒氣,比尋常玉石更涼。”
阿狸:?
它怎麼沒聽說過,雪山琥珀始終冷颼颼的?
而且……目光落在琥珀上的淺藍,它覺得莫名眼熟。
等等,不會吧。
後背如被電流擊中,阿狸頭皮發麻,快要瞪出眼珠。
這顏色、這效果,淺藍淡淡,終年冰寒,這這這不是鮫人鱗片嗎?!
施黛手裡的,確實是塊琥珀沒錯。
尾巴驀地抖了抖,小白狐狸打個寒戰。
江白硯這是……把自己鮫人形態的魚鱗融進琥珀裡頭,送給施黛,給她解熱?!
阿狸心情複雜。
阿狸大為震撼。
生生剝下幾片魚鱗,無異於剜出血肉,偏生被他雲淡風輕,隨意找了個理由掩蓋過去。
不愧是江白硯,有夠不正常。
它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施黛?
“這是個稀罕的物件吧?”
施黛戳戳琥珀上的藍:“送給我多可惜。等我病好,就還給你。”
阿狸:不,他還有一整個大尾巴,好多魚鱗!
“此物於我無用。”
江白硯道:“鮫人極少感染風寒。”
他低低一哂,用了半開玩笑的語氣:“倒是施小姐,它來歷不明,你就這樣收下,不怕我心懷不軌,對它做手腳?”
阿狸:你很有自知之明。
大昭有種流傳已久的巫術,名“厭勝術”。
厭勝術以外物為載體,可對旁人施加詛咒,比如扎小人、在房中藏物破壞風水、在隨身攜帶的首飾裡滴入鮮血等等。
來歷不明的東西不能接,是人盡皆知的常識。
倘若換作對江白硯頗為忌憚的原主,鐵定毫不猶豫地拒絕。
“啊?”
施黛問:“心懷不軌?你對我能有什麼不軌?總不能毒殺吧?”
她頓了頓,也用隨性的口吻:“我們還有血蠱在身上呢。”
血蠱。
兩個字在舌尖盤旋一圈,落在心尖。
江白硯眼瞳漆黑,凝視她一瞬:“倘若某日血蠱破解,施小姐當如何?”
他知道施黛不怕他。
哪怕見到他揮劍時的殺心、知曉他對疼痛病態的喜愛,施黛仍對他毫無畏懼。
江白硯不討厭這樣的態度。
因而談及血蠱,他不由困惑,施黛究竟是坦然接受他本身,還是在血蠱庇護下的理所當然。
當血蠱解開,她與他的紐帶斬斷,施黛會不會如曾經那般忌憚他、嫌惡他、唯恐他哪天發瘋傷害她?
“解開以後?”
施黛撓頭:“你如果想的話……我請你吃頓慶功大餐,再拉個橫幅,上書大字,‘恭喜江白硯掙脫血蠱’?”
江白硯:……
一時不知如何回應,他被冷不丁噎住:“不必。”
施黛很喜歡他這個表情,仔細瞧了瞧,輕輕笑出聲:“這是你送來的禮物嘛。我要是懷疑這懷疑那,豈不成不識好歹的壞傢伙了。”
施黛定神說:“你特意來送我禮物,是關心我。我知道的。謝謝。”
江白硯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