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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話本——”
指尖輕撫一冊書本,沈流霜好奇道:“進展如何了?”
施黛一笑:“江公子主筆,我來潤色,已經完成大半,只差最後的結尾和書名了。”
沈流霜挑眉:“書名?”
一本書裡,書名尤其重要,決定了能否在
施黛的勸學計劃大失敗。
事實證明, 不能小看每一個時代人民群眾的智慧,一針見血的書名,他們是真能取。
施雲聲看不懂, 但施雲聲大受震撼。
多虧這些勸人向學的書冊, 非但沒讓他對求學生出半點興趣, 還年紀輕輕, 就提前嚐到了一生的苦。
施黛:……
施黛決定帶他速速逃離。
長安城熱熱鬧鬧準備了幾日, 在敲鑼打鼓與鞭炮聲聲裡, 終於迎來除夕。
團圓之夜, 萬家燈火煌煌, 施府亦是張燈結綵,高朋滿座。
今日天氣極好, 夜色傾灑如墨,風吹竹影,月輪盪漾。未化的新雪堆在簷角,被紅燦燦的燈籠一照,薄粉縈繞,好似少女羞怯的頰邊。
除夕夜固然喜慶,但團團圓圓閤家歡,也就意味著——
七大姑八大舅的車輪戰。
施黛得了原主的全部記憶,能把在場大多數臉孔對上稱謂。
雖說原主也不太能認清所有親戚, 但有孟軻與施敬承在一旁提點, 從頭到尾沒出過岔子。
她今日挽了百合髻, 烏髮盤疊,佩有毛絨絨的流羽髮帶, 身著一襲繡金斗篷,隱隱露出內裡的鵝黃長裙。
乍一看去, 好似一枝橫斜於雪地上、生機勃勃的迎春花。
施黛性子活潑討喜,含笑輕語幾句,便能將長輩逗得開懷大笑。因為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哪怕面對性情各異的親眷家小孩,相處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與她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自始至終直愣愣坐在孟軻身旁的施雲聲。
好煩。
施雲聲低低輕嘖一聲。
他性子乖戾孤僻,對誰都沒有好臉色,在這群陌生的親朋好友面前,成了個陰沉著臉的悶葫蘆。
狼族聽覺敏銳,四面八方的歡聲笑語令他煩躁,有的人嗓音尖銳一些,落在他耳中,像是粗糲的刀。
人族為什麼要執著於吵吵嚷嚷聚在一起?定下這麼一個所謂的“除夕”,毫無意義,浪費時間。
他還想再琢磨點兒別的什麼詞彙,卻發現這已是所能表達的極限。
……算了,總之就是煩人,煩死狼了。
他心裡百般不耐煩,奈何身為施家小少爺,被男女老少圍繞其中,沒法子中途溜走。
不像江白硯,早早就以練劍為理由,一溜煙沒了影蹤。
煩。
施黛打完一圈招呼回來,一眼就望見這個滿臉不悅的小孩。
她算是明白了,他們的熱鬧與他無關,施雲聲只覺得吵鬧。
“怎麼,”突然湊上前去,施黛俯著身子,笑意盈盈,“覺得無聊?”
施雲聲抬眼,算是預設。
“一年只今晚一次嘛。”
孟軻輕聲笑笑,往他口中塞進一塊桂花糕:“來來來,多吃點心,新的一年吉星糕照。”
施黛點頭,接得毫無停頓:“展翅糕飛。”
另一邊的沈流霜微微頷首:“才糕八斗。”
施敬承笑意溫和,也給孟軻塞了塊點心:“步步糕升。”
他平日裡一派光風霽月的儒士脾性,也就只有陪著孟軻時,會習以為常地隨她說出這種玩笑話。
施雲聲:……
以他貧乏的語言能力,以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