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江白硯道:“幾個月後,便可消去大半。”
施黛喜歡漂亮的物事,曾誇過他相貌出眾。
可惜他僅有一張臉入得了眼,衣物之下,是傷痕交錯、醜陋猙獰的軀體。
傷疤如蜈蚣盤踞,實在不堪。
送給施黛的,需是最好的。
江白硯道:“你若不喜,今夜閉燈……”
不待說完,施黛吻上他薄唇。
指尖下意識蜷起,江白硯仰頭,迎合她的動作。
“怎麼會不喜歡。”
施黛說:“很好看。”
許是因為這個吻,江白硯脖頸以下,泛起連片粉紅。
烏黑髮絲迢迢垂落,與施黛的長髮交纏在一處,拂過肩頭與胸膛,很癢,讓他的呼吸略有急促。
夜色愈深,窗外是無邊無際的黑。
明月隱沒在雲層中,只餘幾點銀白碎星,風雪的聲響漸漸靜下,萬物寧謐柔和。
施黛淺淺吸口氣,冷意進入肺腑,令她清醒一分。
剛剛沐浴過,她褪去首飾和妝容,不施粉黛的面龐清麗秀美,膚色瑩白,唯獨雙唇嫣紅,如同沾染露水的桃花。
一點點,施黛的吻緩慢向下。
她和江白硯相識了整整一年,期間的親吻擁抱不在少數。
江白硯一如既往很是敏感,但凡被她氣息掃過的地方,全浮起薄紅。
似是難耐,他喉間倏動,喘音輕微,環上施黛腰身。
綿密的輕吻來到側頸。
施黛蹭蹭他頸窩:“我很開心。”
江白硯只發出微啞的低聲:“嗯?”
“成親呀。”
施黛展顏道:“這是一輩子最重要的大事之一吧?”
她說著笑笑,毫不掩飾心中情愫,雙眼燦亮如星:“能和你成親,很開心。”
源於兒時的經歷,江白硯心性乖戾,安全感淡薄。
與之相對地,施黛很樂意向他一遍遍表達歡喜,填補他胸腔的罅隙。
被她笑盈盈注視,杏眼裡喜悅、歡愉和一絲羞赧的情緒匯作涓涓小溪,清粼粼的,一股腦湧上前來。
一句話說完,施黛在他側頸啄了啄,仰起腦袋。
四目相對,她屏住呼吸。
江白硯一瞬不瞬看著她,疏冷的眉眼暈出淡粉,像菩薩低眉,墮了欲色。
少年人難得情動,面上暈開剔透乾淨的月光,禁慾又靡麗,宛如璞玉生輝。
他倏而勾唇:“我亦歡喜。”
江白硯抱著她側腰,笑意清淺:“你再親一親。”
此情此景,面對他,沒人說得出拒絕的話。
施黛壯著膽子低下頭,這次的吻落在他心口。
她懂得分寸,不輕不重,像蝴蝶振翅的力道。
環住施黛的雙手驟然收攏,江白硯指尖輕顫,無意識將她抱緊。
施黛仰頭:“癢?”
“有些。”
江白硯抬眉,眼梢勾出小弧:“喜歡。”
施黛:……
對方如此直白,反倒讓她這個主導者有點兒不好意思,很沒出息地一時愣神,被江白硯蠱住。
月亮穿過雲層,光華透進紗窗,碎金般灑了滿地。
施黛順勢垂首,向下看去。
江白硯膚色太白,肌骨分明,如同一尊任由她雕琢的玉像,當下浮起緋色,欲而不穢。
橫在他胸口的疤痕成了淺褐色澤,施黛試著碰一碰,觸感不算明顯,和肌膚一樣,細潤又柔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