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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蓮仙娘娘。”
男人渾身被冷汗浸透,像剛從水裡被撈出來:“蓮仙娘娘大慈大悲,召我女兒去做靈童玉女,是、是真的!”
蓮仙娘娘?
擄掠女子的邪祟,竟敢自稱為仙。
白九娘子不屑冷嗤。
沈流霜與柳如棠對視一眼,神色不變:“繼續說。”
“蓮仙娘娘救苦度厄,乃是洞天福地一朵蓮花所化。我、我將女兒獻給娘娘,是為了讓她得到仙緣,真的!”
柳如棠聽得煩躁:“還仙緣……你見過那蓮仙?”
男人慌亂點頭。
沈流霜:“在何處?你女兒現在怎麼樣了?”
“在城西的土地廟下。”
遲疑片刻,男人咬牙:“我只見過蓮仙娘娘一面,她是仙身,形如蓮花,有半個房子那麼大。蓮仙娘娘說了,只要將我女兒獻給她,就能將那孩子渡化為身側的靈童。”
他言盡於此,沈流霜卻是冷笑:“然後呢?你女兒成了‘靈童’,你能得到什麼好處?”
她不會相信,男人將女兒獻給一個來歷不明的東西,只為了讓她得道成仙。
男人略顯躊躇,擦去額角冷汗。
“我、我能得她庇護,從此吉祥高照,財源滾滾。”
他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求饒般顫聲道:“大人,我所言句句屬實!就在前天夜裡,我女兒還回了家,渾身仙雲繚繞,說她快悟道了。”
僅僅幾天過去,凡人哪能原地成仙。
沈流霜明悟幾分:這邪祟為吸引更多人心甘情願地獻祭,給自己套了個“蓮仙娘娘”的身份。
至於男人見到的“女兒”,要麼是幻覺,要麼那姑娘已被妖邪蠱惑。
“你方才說,”柳如棠道,“蓮仙娘娘在土地廟下面?”
“是。”
男人點頭:“土地廟有個暗道,下面是蓮仙娘娘的宮殿,每過七天開放一回。”
七天。
沈流霜問:“距離下次,還有多久?”
沉默須臾,男人怯道:“明日……就是了。”
明日,正好能去探一探。
只希望如他所言,那些被獻給蓮仙娘娘的女子還活著。
摸了摸腰間的儺面,沈流霜還想說些什麼,被男人結結巴巴打斷:“兩位大人,我已如實招供,免除刑罰之事……”
柳如棠:“呵。”
柳如棠:“去大牢裡慢慢說吧。”
與此同時,趙家。
趙五郎心情很差。
今日被幾個鎮厄司的小輩噎到說不出話,他的男子氣概碎了滿地,奈何那幾人招惹不起,他只能覥著臉賠笑。
罵罵咧咧吃完最後一口飯,趙五郎把筷子一拍:“去洗碗。”
妻子看出他神色兇惡,不敢多言,開始收拾碗筷。
不過,那幫小輩再囂張又如何。
蓮仙娘娘的事,無論如何也查不出來。
他們受了蓮仙娘娘的恩惠,勢必要為娘娘保守秘密,他今日就算是死,從這兒跳下去,也不會透露一絲線索。
只要熬過這段時間,等風聲漸小,蓮仙娘娘承諾過,能給他家送來兒子。
他可沒虧待自家閨女,把她獻給娘娘,是她的福氣。
至於流翠究竟會如何……都已經送出去,那就與他無關了。
正悠哉悠哉想著,不知怎麼,一陣陰風自窗外吹過,不偏不倚拂在他後頸上,森寒入骨。
趙五郎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回頭——
一眼萬年。
誰能告訴他,為什麼在他家窗前,會立著個雙目淌血、面如白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