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疆抿著嘴,不肯張開。
趙滿福張了張嘴,看了一眼面色漲紅的苟良承。
“你一個大男人,不會害怕喝藥吧?”阿青神色兇狠起來,試圖拿出她在孩子們中大姐大的威嚴。
趙無疆無奈,乾咳一聲:
“這藥...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阿青顰眉,撅起嘴,掃了一眼軍帳內僅存的四個人:
“還能是趙老伯...”
“旁邊那位的。”趙無疆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掐著自己兩側的臉頰,儘量不讓自己露出笑意。
苟良承拄著柺杖,有些站立不穩,秋收冬藏,冬乃養腎的時候,他喝點滋補藥,怎麼了?
腎虛,怎麼了?
思慮繁重之輩,傷腦損髓,腎精與髓相通。
他這是腎虛嗎?
他這是傷神!
“沒事,都有。”趙滿福看了一眼尷尬無比似要癱倒在地準備訛人的苟良承,站出來打圓場,重新盛了一碗給苟良承:
“養身,好過傷身之後來彌補。”
話音剛落,阿青捏住趙無疆的下巴,將湯藥一股腦猛灌進趙無疆的嘴巴。
一邊灌一邊兇道:
“小嘴巴,不說話,靜靜聽,阿青講。
小耳朵,仔細聽,阿青的話,記心中。
小眼睛,看前方,不東張,不西望。
小手放好,不亂動,專心喝藥,我最棒。”
藥湯灌汝口,此物最解憂,趙無疆一臉懵逼被灌入湯藥之後,湯藥內安神之效,迅速攀爬上趙無疆的身軀,他眼皮沉重,但努力硬撐。
可下一刻,阿青柔和的手,就按住了他的眼睛,為他緊繃的世界,拉下了窗簾。
“小寶寶,要睡覺,風不吹,浪不高,小小船兒輕輕搖。
小寶寶,要睡覺,風不吹,樹不搖,小鳥不飛也不叫。”
他恍惚聽見阿青柔和的聲音,一頭栽倒向地。
阿青接住趙無疆,輕柔將其放平在軟塌上。
藥罐內的熱氣還衝撞著罐蓋,柴火噼裡啪啦作響,屋外的風雪嗚嗚。
苟良承慢悠悠喝著藥,與趙滿福對視一笑。
趙滿福眸子溫熱,衝著阿青姑娘露出感激的笑意。
阿青點頭,蹲下身,摸了摸趙無疆臉頰上有些許扎人的鬍渣。
她又怎麼會感受不出來趙無疆的滿身疲憊已壓彎了趙無疆的腰?
方才她幫趙老伯盛藥的時候,撞上了趙老伯那紅潤的眸子,和那壓低的請求之語:
“阿青姑娘,讓少爺...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