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說出這句話時,他應該是兩個極端的反饋。
要麼就會指責我,說:李小梅,你他媽有沒有良心?老子現在都已經這樣了,你還只想著工資的事兒?!我說半個月就半個月,你就算計的這麼準?那要是半個月後我沒辦法回去,工資發不下來呢?
要麼就是真和我彙報工資情況,得到我的反饋後說:嗯,工資下來了我就給你打。
反正什麼反饋都行,總之一定不是沉默。
沉默就是有問題,就是在思考,就是想走迂迴路線。
於是我主動出擊,問他:“喂?
張健?
你還好嗎?聽得到我說話嗎?”
那邊的人終於給了回應。當我聽到他的聲音時,我心頭好像被什麼沉重東西壓過。
他語氣裡有些不太耐煩,但還是解釋了一句:“沒事…剛剛護士過來換藥。
我知道了,報名就報名吧,讀一年級學費就少了。再撐一撐。工資下來我就搞給你,改造灶房的事兒緩兩個月再說。
你得容我把傷養一養。傷養不好,我上哪兒去掙錢去!”
“……”
我捏緊手機蓋,沉默幾秒後回:“少吃點辛辣的,葷的,有助於恢復。”
我在辛辣和葷這幾個字上加重了音,我相信他一定聽得懂,所以我在他還沒回復之前率先找了個理由掛電話:“那你好好養著,把身體養好。
我先帶他們兩個回家了,回頭我再給你打。哦,對了,你的手機……上次我打電話是一個女的接的,你平常還是注意點,別老是亂放,要是被人偷了或者丟了,落在我們頭上的任務又重了。好好休息,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