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焦點中心的白瑰並不窘迫,也不尷尬,臉上帶著他一貫的得體微笑。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但起碼,他看起來毫不為難。
陳昭眉大起膽子來,挺著胸膛說:“雖然我沒文化,但我也知道送花的含義。我不奢求公子回應我什麼。我也知道,我是一個不起眼的公主,比不得聖女光芒萬丈。而我即便送出牡丹,也未必比她的芍藥貴重。”
侍女和聖女聞言,又多看陳昭眉兩眼。白瑰低頭,如一般閨秀那樣把雙手收在袖子裡,無人見他轉動念珠。
陳昭眉卻一笑,指著侍女滿載芍藥的花籃,又抖了抖自己一身輕的打扮:“我今天來,沒有帶任何芍藥,只有一朵牡丹。”
眾人聞言,都有些納罕:只帶一朵牡丹來的女人確實罕見。
因為,只帶一朵牡丹參加宴會,就意味著這個女人只會娶一個正夫!在三夫四郎的時代,這是多麼罕見的事情呀!
陳昭眉定定看著白瑰:“若教解語應傾國,任是無情亦動人。芍藥與君為近侍,芙蓉何處避芳塵。”
聽到這樣的告白,在場有些男子都心動起來。畢竟,這個“眉公主”就算再差,高低也是一個公主,而且長得好看,卻立下豪言,只認白瑰一朵牡丹。這還是讓很多男人心動的。
誰不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呢?
然而,白瑰臉上仍是那八風不動的淡笑,好像並不為之所動,儘管袖中把念珠轉得更快了。
拿芍藥的侍女沒好氣地冷哼一聲:女人的嘴,騙人的鬼。今天說只送一棵牡丹,把無知少男哄住了,待把人娶回家裡再出爾反爾納小郎君,誰能拿她怎麼樣?
倒是聖女笑了,說:“芍藥與君為近侍……你的意思是,芍藥配不上他,要牡丹才行。我給他牡丹,倒是辱沒了他?”
侍女怕這個臉皮厚的“眉公主”大放厥詞,搶著說:“聖女送的可是第一枝芍藥,怎麼能是辱沒白公子?”
聖女以眼神制止侍女,說道:“我們女人在這兒說個沒完有什麼意義?到底還是該尊重男人的意願。”聖女頗有風度地朝白瑰笑道:“眉公主對你情深一片,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聽到這話,陳昭眉也有些緊張起來。
他也不確定白瑰的想法。
他甚至都不確定白瑰認出他了沒有。
在白瑰眼裡,他是英雌救美、萍水相逢的眉公主嗎?
不過,陳昭眉還是傾向於認為,白瑰已經認出了自己就是那個總是不懷好意的男僕。
即便如此,陳昭眉還是沒自信白瑰會收下自己的花。
陳昭眉用期待和緊張的眼神看著白瑰,卻可惜白瑰並不看他,微微低頭:“眉公主的厚愛,實在令鄙人受之有愧。”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
陳昭眉有些迷惑。
但在場的其他人都不覺得意外。沒有男人會在社交季一開始就說準話的。
巫星男人要在保持清白名聲的同時吸引足夠多的女人,這樣使他們必須保持矜持、保持含蓄。
聖女笑笑,從侍女手中拿下芍藥,送到白瑰跟前:“拿著吧。”
白瑰袖手答道:“鄙人寒微,不敢收受聖女的第一枝花。”
聖女笑道:“我親手送的,你還不要,那不是不給我面子?”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白瑰只能接過聖女的芍藥,輕聲道謝。
聖女笑了笑,轉身站上臺階,對著眾人,揚聲說:“我的花送出去了,不代表對方必須入聖宮侍奉。我這個人不喜歡以勢壓人。無論哪個男子收了我的花,都可以收別人的花。同理,如果有誰的意中人收了我的花,你們也一樣可以照送。我絕不會因此不高興。”
眾人不禁敬佩這位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