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圓月高懸。
抵近五月的晚上,已經不寒冷,所以將士倒是沒什麼影響。
顏忠、朱槐兩人逃了一陣後,已經讓麾下的將士停下來休整。所有的將士唉聲嘆氣的,一副頹廢模樣,很是悽慘。
白天的這一戰,顏忠、朱槐各自率領的大軍,兵敗如山倒,逃的逃死的死降的降,以至於如今兩人如今身邊,兵力不過六千餘人,損失可謂是巨大。
朱槐嘆息一聲道:“大將軍,我們這一戰損失慘重,甚至我們的營盤也丟失。咱們要撤回涿縣,你認為能抵擋王宗熙的進攻嗎?”
顏忠說道:“擋不住,也要擋。更何況,我們雖說敗了,但趙王沒有敗。趙王在冀州,底蘊深厚,實力強橫。我們如今只要守住涿縣,等待趙王的馳援就是。”
話雖這麼說,可顏忠的內心,還是有些忐忑。他奉張士奇的命令來馳援朱槐,不僅要馳援擊敗王宗熙,更要掌握整個幽州。
如今卻敗了。
等於說,張士奇在幽州的佈局,都是付諸東流。
他顏忠就是罪人。
顏忠想了想,又憤懣道:“說起來,這次都怪鮮卑人。這些人,明明答應我們,要相助我們攻伐王宗熙的。到頭來,卻是臨陣倒戈,實在是可惡。”
朱槐也恨得牙癢癢,立刻附和道:“這事情,的確是鮮卑人倒戈所致。實際上,現在回想起來,這事情本就是有些奇怪。”
“要知道趙王派遣使臣前往遊說拓跋晨,雖說鮮卑方面派人傳話,說答應南下,也會相助我們攻伐王宗熙,可自始至終,趙王的使臣都不曾返回。”
“很顯然,這是被鮮卑人殺了,亦或是交給了王宗熙投誠。否則,不會使臣沒有回來。只是當時,我們都覺得沒問題,也認為是留在鮮卑軍中而已,所以就沒去管。”
“現在想一想,咱們兩個人,真的是夠傻的。”
如今的朱槐,也是滿腹惋惜。原以為攻打王宗熙不難,沒想到最終的結果,卻是無比艱難,是早早就被算計。
顏忠也是苦澀一笑。
是啊!
是夠傻的!
顏忠深吸一口氣,穩定了自己的情緒,調整自己的狀態,鄭重道:“事到如今,我們要做的是調整策略,全力固守,守住涿縣,掌握涿郡。只要我們堅守,等到了大王的援軍,一切都不是問題。如果守不住,幽州就徹底沒了。”
朱槐也點了點頭,他也不願意服輸,因為他曾經偷襲王宗熙的後方,又曾經隸屬於趙治,和王家本就是有仇怨的。
朱槐無路可退,說道:“大將軍,好好養精神,明日一早,我們撤回涿縣。”
顏忠點頭,不再多言,他閉目養神休息。
一宿無事,翌日清晨。
天剛矇矇亮,夜色剛剛散去,朱槐和顏忠率領的隊伍已經啟程,迅速往涿郡境內去。這一路撤退,等到了涿郡境內,遇到城鎮後,朱槐才帶著士兵補給糧草、肉食。
將士飽餐一頓後,然後才稍稍緩過來。軍隊繼續趕路,在五月三日,朱槐率領的隊伍進入涿縣境內,靠近了縣城。
距離縣城越近,朱槐越是激動。
總算回來。
雖說他在前線落敗,可涿縣是他如今的大本營,從昔日的薊縣遷移來了大量的糧草、器械等回來,甭管遇到什麼情況,涿縣都能提供充足的後勤補給,能讓朱槐東山再起。
如今的朱槐,他和顏忠計程車兵有七千六百餘人。
這是沿途又匯合了一些人,要知道去的時候,足足近六萬人。如今,卻只有七千餘人回來,實在喪盡顏面,丟失了和王宗熙廝殺的本錢。
雖說朱槐麾下的將士,都吃飽喝足,有了精神。然而一個個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