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長史,你確定嗎?一旦我下筆,恐怕你擬定的詞,又派不上用場,只能是胎死腹中。”
付延慶心中不信邪。
他就不信了,王奇真的是這麼利害。
付延慶道:“你儘管出手。”
王奇便再度提筆,而崔東山又起身走到王奇的面前站定。
《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崔東山口中誦讀。
他的眼中,更是露出震撼。
妙不可言!
這首寫中秋的詞,開篇短短几句話,詞句曠達,意境深遠,令人讚歎。
付延慶的臉黑了。
他還不知道這一首詞的後半段是什麼,可單單是剛才崔東山誦讀出來的,付延慶已經是知道自己又敗了。尤其這一次落敗,等到訊息傳出,他極可能淪為笑柄。
付延慶握緊了拳頭。
內心憤怒。
崔東山察覺到付延慶的憤怒,卻不管付延慶怎麼想的。
王奇繼續往下寫,他繼續讀。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好一句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實在是妙!”
“老夫活了大半輩子,已經是脖子都入土的人。沒想到臨老之際,竟遇到這樣精妙絕倫的詞句,如此詞句,曠古爍今,甚至可以說,遠超前人,甚至後人也難以企及。”
崔東山的言語中,毫不吝嗇的讚譽。
因為寫得實在太好了。
付延慶已經是面如土色,整個人已經是懵了,有些後悔來找茬。
啥情況?
王奇這也太厲害了吧。
這要怎麼比?
王奇已經停下了手中的毛筆,他看向付延慶,繼續道:“付長史,我都已經說過。你讓我先寫,你的人就不必站出來了。如今,何必呢?”
付延慶恨不得把王奇的嘴堵上,他卻是不得不說道:“鬥詞的較量,我們認輸了。”
他不得不認輸。
差距太大。
這時候的付延慶,都有些快崩潰。今天出門挑釁,是沒有看黃曆就出門,還是怎麼的?
事事不順。
王奇繼續道:“付長史,如今鬥詞輸了,接下來還得較量文章。說起來,文章可不一樣,不容易的。不如付長史再試一試,繼續較量一句如何?”
付延慶大袖一拂,道:“罷了,今日的交流,我西山書院略遜一籌。我們走!”
氣憤之下,付延慶直接離開。
柳正、柳辛,以及其餘的一眾人,都是紛紛告辭離去。
全都跟著就離開了。
大廳中,先是安靜了片刻,旋即眾人都歡呼起來。一個個無比的激動,因為事到如今,終於保住了東山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