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躬身行禮道:“王奇,見過院長。”
崔東山年紀在六十開外,早些年曾大病了一場,險些死去。雖說崔東山身體恢復過來,但給人的感覺卻極為蒼老,頭髮已經雪白,且很是稀疏。
崔東山昔日和王宗熙同朝為官,後來王宗熙外放漁陽郡擔任太守,而崔東山時隔不久也辭官回家養病,雙方關係不錯。
崔東山對於本主王奇,很是關切,因為本主王奇性子單純,學問也很好。這樣的人,只適合做學問,不適合做其他。
人情練達上,本主完全不懂。
崔東山一雙眼睛看了無數人,一看到王奇,便察覺到了王奇的不一樣。昔日的王奇,神情更僵,言行中有不自信和怯弱,眼神更是飄忽。
今日的王奇,給崔東山的感覺,彷彿是脫胎換骨。眼神堅毅,目光炯炯有神。面頰更是愈發的稜角分明,透著鎮定自若。
再不復昔日唯唯諾諾的樣子。
崔東山發自心底為王宗熙歡喜,笑說道:“王奇,你今日回書院,有什麼事情嗎?”
王奇道:“院長,柳正可曾返回?”
崔東山說道:“柳正下山找高仁,暫時還不曾返回。”
王奇聽完後,心下嘆息,柳正現在都不曾返回,也不知是否會回來。他直接說了柳正下山,請他去見高仁的所見所聞。
待趙治的事情說完,王奇正色道:“院長,如今的東山書院,所面臨的問題,不僅是高仁不再提供錢的事情。高仁不提供錢財供書院運轉,我可以提供錢。”
“錢,不是問題。”
“最關鍵的問題,在於趙治。”
王奇說道:“據高仁所說,如今付延慶已經下令要對付書院。如今書院遇到的局面,那就相當的棘手,這是大問題。”
崔東山聽完後面色也是沉下來。
竟是趙治這裡的事。
沒想到,他昔日不願意教導趙治一事,竟給如今埋下了麻煩。
崔東山深吸一口氣,老臉上多了許多的凝重神情。如今的情況,的確不妙。甚至付延慶出手,崔東山要抵抗不容易。
崔東山道:“王奇,你有什麼看法?”
這話一說出口,崔東山卻是搖頭一笑。他這是怎麼了,遇到這樣的大事,竟是先詢問王奇。畢竟王奇年輕,即便王奇給他的感覺不一樣,終究是一個年輕人。
王奇卻是自信從容,緩緩道:“院長,為今之計,我認為有三件事要安排。”
崔東山道:“說來聽聽。”
王奇正色道:“第一,遣散書院計程車子。願意留下來的,可以留下。不願意留下的,盡皆自行離開。風雨飄搖之際,不能有搖擺不定的人留下。”
“這麼做,能減輕東山書院的壓力。”
“第二,付延慶雖說要對付東山書院,要對付院長。至少,還需要一段時間。這一段時間,院長可以送出書信,請昔日的一些故舊好友相助,或者多多打探訊息。”
“至少,做到訊息靈通。”
“第三,做好一戰的準備。敵人已經來了,委屈求全肯定沒用。據傳這趙治,本就剛愎自用,心胸狹窄。崔院長得罪了他,即便他不親自出手,付延慶來了,肯定極盡手段。”
“即便顧及到院長的名望,他們也是手段齊出的。”
“眼下,必須要備戰。”
王奇說道:“這便是我的看法,有些簡單,請院長斧正。”
崔東山捋須一笑,頷首道:“不錯,相當不錯,你的考慮很周全。王奇啊王奇,你此前一門心思讀書,只管自己。如今,卻是塵盡光生,徹底不一樣了。你學問好,如今徹底開悟,這是極好的事情。”
王奇道:“院長謬讚了,我還有很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