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聲,盧氏丟下手中的竹竿,六神無主地坐在石墩上喘著氣。
“阿孃。”許玲無比恐懼的喊道,“我們是不是殺了人?許素兒死了……”
盧氏瞬間回過神,猛地起身,一把捂住許玲的嘴巴,壓低聲音說道:“記住,是她自己掉下去的,不管我們的事,聽見沒有?”
許玲驚愕地看著盧氏。
“聽見沒有?”盧氏再次問道。
許玲點點頭。
盧氏這才鬆開手,心有餘悸地看了眼水塘,然後立馬轉過頭,拉著許玲往回走。
鎮上客棧內,許素兒穿著潔白的中衣站在視窗,衣服有些不合身,裝了滿懷的清風。
許素兒手搭在窗臺上,目光眺望著遠方,數不清的燈火猶如明星般散落在夜裡。就差一點,她就看不見這些,她還未開始的計劃被胎死腹中。
盧氏!許素兒眼底的恨意毫無遮掩地顯現出來,濃烈到幾欲能輕易將人灼傷,果然還是對她還仁慈了些。
敲門聲響起,許素兒睫毛輕顫,迅速斂去眸中的恨意,伸手關上窗,披上外衣走到門邊將門開啟。
任鴻曦上下打量了許素兒一陣,見她神色無異,便道:“醒了就好,衣裳是老闆娘給你換的。”
許素兒感激道:“多謝。”
任鴻曦靠著門框,鬼使神差來了一句:“每次來來去去都是這句,就不能換個詞?或者來個實際點的?”
許素兒愣了一下,秀眉微蹙:“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來生當牛做馬報答公子?”
任鴻曦輕笑一聲:“今生的恩想著來世報,你這買賣真是划算。”
“好了,時辰不早了,回去歇著吧,明早醒來再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吧。”任鴻曦繼續說道。
賀天逸正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蹲在樓梯口,一腳岔開足尖點地,兩隻手靠在圍欄上,目光呆滯地盯著任鴻曦:“你竟然會笑?你竟然笑了!”
任鴻曦徑直繞過賀天逸往一旁走。
賀天逸一把抓住任鴻曦袖子,湊到他耳邊低聲問道:“你對這姑娘,究竟什麼意思?你可別忘了你可是有正事在身的人。”
“沒別的意思。”任鴻曦扯回自己的袖子。
賀天逸再次纏上來:“你可莫要誆我,你這人素來都不喜歡主動搭理別人,肯定有貓膩,從實招來!”
“等著她答謝我。”任鴻曦勾了勾唇。
“答謝?”賀天逸笑了笑,“等她以身相許不成?”
任鴻曦斜了他一眼:“縣令大人平日裡還是少去些茶樓聽戲的好。”
任鴻曦沒有再搭理賀天逸,邁開步子回了屋。
出乎任鴻曦意料的是,許素兒並沒有急著去許家,而是問他借了一兩銀子去街上買了些針線回來,然後將自己鎖在屋裡整整兩日。
許素兒將最後一根絲線剪好,把攤在桌子上的幾塊繡好花樣的絲綢收拾好疊整齊,然後塞在腰間,去了綢緞莊。
老闆腳架在椅子扶手上,優哉遊哉地喝著茶,不時抬眼往門邊瞅瞅,心裡有絲著急,雖說離那姑娘上次離開也才第三日,可這貨早已經賣出去了,對方也在催,這銀子就在眼前飛卻怎麼也抓不著的感覺真讓人心焦。
眼巴巴盼著日子過的老闆很是疲憊。
就在老闆無數次抬眸,眼睛酸澀不已之際,終於盼到了許素兒,起初還以為是自己幻覺,多看了幾眼,確實是真人!
“姑娘來了呀!”老闆喜出望外,立馬起身,拿起手邊的賬本翻到最新的一頁,指著一行小字說道,“前幾日那塊絲綢被羅府的小姐給看中了,以二十兩的價格給買了去,說是以後要是新出了她再來。”
老闆想到以後自己日進斗金的模樣,一臉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