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嫋嘆了口氣,雖然沒說話,但是還是抬起了頭,對上了九霖的眼睛:“嗯,我信將軍。”
嘴上說著信的的人,眼底的悲傷可是一點兒不少。
九霖不得不繼續哄他:“好啦,我……”
話剛出口,看到季嫋微挑的唇角,他皺了皺眉,覺得不對。
季長煙這朵小白蓮,又在演他!
“季長煙!”九霖忍不住揪住季嫋的耳朵,當然沒有下狠手,“你他媽……“
被他看穿,季嫋也不惱,笑了:“只是讓將軍體會下,我剛才的心情。”
“好,我體會到了,嚇死了。”九霖瞪他一眼,氣道。
這個人,當真是一點兒虧都不吃啊!
媽的。
他哼了一聲:“那我問你,這次你想怎麼處置耿大人?”
季長煙既然不想提過去,那他就不問了。
看他如今做什麼,便可以知道他從前做過什麼。
季嫋笑笑,抓住九霖的手握在胸前:“皇上只是說讓耿大人到我府上多住幾日,與我加深瞭解,何曾要我處置他過?”
“什麼?”九霖皺了皺眉,彷彿聽不懂他說的話。
他可不信林斯那個混蛋說“多住幾日”,就真的是讓耿絜來季府住著。
季嫋笑了起來:“說起來,耿大人也是想見將軍,才和我吵起來的。不如將軍去見見他?”
他溫柔地問道:“將軍可要見耿大人?他可說,是老將軍的舊人,想來看看你這個晚輩。”
“我朝文臣武將從來沒有交集,我爹雖然少年時曾經和耿大人一起求學,但是各自成婚後,就再沒登過門。他見我,不過是懷疑你把我軟禁了罷了。”
九霖愣了下,接著笑了:“既然他如今也住在季府,那我什麼時候見他都行,這事兒不急。眼前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
“什麼事?”季嫋的唇角抽了抽,有些鬱悶。
不是,將軍不會是,還惦記著……
果然,九霖手中捏著一把古銅色的鑰匙,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我說,季大人,說話還算話嗎?”
他笑呵呵地,頗有小人得志的輕狂。
季嫋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捏了捏眉心:“算話,當然算。”
“那就是了,走啊。”他笑眯眯地說,從季嫋腿上跳下來,言語輕快。
季嫋剛站起來,九霖就打橫將人抱起來:“這次我抱你,嗯?”
季嫋將臉埋在他的肩頭,一時紅了臉:“有勞將軍。”
……
……
季府客房。
耿絜自從四日前被強行帶進季府,就再沒見過季嫋。
這人身為御史,常年監察百官、挑人過錯,本就不是個好相與的,又天生性格暴躁,這幾天就更氣的一佛涅盤、二佛昇天了。
每天飯也不吃就是罵季嫋,下人們無論是來伺候他起居的,還是來送飯食的,無不被罵個狗血淋頭。
偏偏季嫋一瘋三天,府上能做主的一個沒有,只能任由耿絜餓著。
於是等到季嫋和九霖胡鬧完了,想起來要來見他的時候,這人餓的也就剩一口氣了。
先出現在耿絜面前的,是季嫋。
年輕首輔一身絳紫色常服,長髮隨意紮了個高馬尾,白玉冠束髮,看著貴氣而又灑脫。
他的手上還端了份清淡卻不簡單的精緻餐食,放在桌上。
不過季嫋沒把吃的放在耿絜面前,而是放在了自己面前。
季嫋在耿絜面前坐下,笑吟吟地看著耿絜:“數日不見,耿大人看起來甚是憔悴啊。”
“季嫋你這個奸佞小人……”耿絜有氣無力地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