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吃烤肉,季默將宴席擺在了中軍大帳外的空場,搭起了涼棚,並且貼心的給每位將軍都準備了冰桶解熱。
當然,南大營其他士兵也都分到了屬於自己的那份酒肉。
一時間,整個軍營裡一片熱切,歡聲不斷。
划拳吆喝,吹牛胡扯,好不快活。
九霖酒量不如人,正攛掇著一群將領輪流去給季嫋敬酒,誓要見到季嫋的底兒。
可惜,枕金戈流水一樣送進來,將軍陸續送出去四五個,季嫋依舊是言笑晏晏,面不改色。
等到所有人都被他喝趴下了,季嫋輕笑,一笑傾城:“酒對我而言和水沒什麼區別,將軍如今可信了?”
九霖最後不得不服:“行,長煙,你這酒量,我是服了。”
他看著一改往日的書卷氣,翹著二郎腿斜靠在交椅上的季嫋,忍不住笑了:“我一直覺得,你就應該是翩翩公子,儒雅端莊,沒想到你也有這種老兵油子的痞勁兒。”
季嫋笑得狡黠:“我若是在這裡還端著,那諸位將軍也不盡興啊。”
“你還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九霖忍不住感慨了一聲,“長煙,你以前到底做什麼?以你的才學武藝,本該譽滿天下,為何我從前從來沒聽說過你的名字?”
他看著季嫋,目光灼灼,帶著好奇的探究。
季嫋一時僵住,臉上的笑容散去,那當初在連橫山下初見的怯懦卑微重新出現在他的臉上,還帶著些惶惶不安:“將軍,可以不問嗎?”
九霖看他表情變了,下意識地安慰他:“不問,你不想說,就當我沒問過。”
當日季嫋有多慘,他是見過的。
季嫋說他從前混跡江湖,那想來是在江湖中混的不太好,所以不願提及。
既然如此,他也不願意去揭季嫋的傷疤。
就好似當初重逢,他也不願追問季嫋到底在謀劃些什麼……
只是……
九霖抬眼看他,有些擔憂:“長煙,你不會又哪天忽然瘋了吧?”
事憋在心裡久了,總需要發洩出來,不然的話是要出問題的。
季嫋若是能徹底放下過去,他也坦然陪他忘卻,絕不會翻舊賬。
可若是這傢伙忽然哪天因為什麼事情受到了刺激,他絕對又是最先遭殃的那個。
“嗯?”
季嫋愣了下,苦笑一聲:“我這個瘋病,平日裡沒有症狀,不受刺激,應該不會犯病吧?”
說真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受到什麼刺激,但是九霖在身邊的話,應該也沒什麼能刺激到他的了吧?
除非,九霖知道了他不堪的過去,想要離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