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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澈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聽說崔四公子回京之後,偶爾見到江夏王世子,也是有說有笑的,卻是不成想,說翻臉就翻臉。”
“那種人,可不就是囂張跋扈翻臉無情。”季興楠說完這句,覺出不妥,忙又加了一句,“年前崔家是非太多,崔四公子終究是從那個門
068
炕桌上擺著杏仁佛手、合意餅、冰糖核桃等點心。
裴羽和阮素娥一面享用茶點一面敘談。
阮素娥是真不想早早回家,又見裴羽並不反感關於阮家的話題,便將親耳聽崔家姐妹說過的一些事講給裴羽聽:
“最早她們說起藍氏的時候,張嘴閉嘴的賤人,要麼就是說‘那個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那時候,文安縣主也有在場的時候,與我一樣,因著好奇,便要姐妹兩個細說由來。
“藍氏在崔家姐妹眼裡,興許還不如房裡一個丫鬟有分量,並不瞞人,把那些恃強凌弱的事兒當笑話講。
“在她們嘴裡,篤定藍氏使了手段勾引,崔四公子才動心的——以前不懂事,我是真的沒疑心過。直到如今才看出端倪——崔四公子哪裡是那種輕易與人調笑的性子?他怎麼能容得跟前的女子跟他耍手段?他不算計人就不錯了。況且,要不是對藍氏情真意切,何苦到如今都孑然一身?
“只是可惜,我這看戲的外人慢慢都明白了,崔夫人和崔家姐妹卻看不穿這一點。到底還是門風不正,太自以為是——崔夫人真就是那種能毀三代的貨色。
“當初崔四公子離開京城去南疆的時候,是要她們母女三個稍稍照顧藍氏,可她們呢?擺明了就是得空上門找茬。
“藍氏父親飽讀詩書,她母親也是才華橫溢之人。有些與藍家相熟的門,把你那些走狗牽回去。”她說完,轉身回往茶館,手裡握著的匕首,閃著微弱的森冷的芒。
她寧可一死了之,也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牽扯。
他到今日在盛怒之後才明白,她其實是死不起的人。還有體弱多病的母親需要她侍奉,她一向是最孝順的人。
不為此,她何須忍受這麼久的艱辛、卑微。不怕死的人,偏生很多都是死不起的人。
此刻,崔振沒再上前,站在原處,喚無塵進門,對藍月宸道:“日後諸事,他會給你妥善安排。”
藍月宸張口欲言。
崔振擺一擺手,“要麼你就拋下生身母親,此刻自盡在我面前;要麼你就從善如流,接受我的好意。死不起的人,沒資格回絕別人的善意。”
“……”藍月宸沉默片刻,垂了眼瞼。
崔振凝望她片刻,轉身離開,上馬前吩咐隨從:“給濟寧侯府下帖子,我今晚起在醉仙樓設宴,每日等候他大駕光臨。”
“是!”
昨夜是誰的人手救了藍月宸,崔振不難得出結論。
不是說京城只有蕭錯的人能輕鬆擊敗崔家的死士,而是隻有蕭錯的人手做了這種好事不欲讓他知情。
原因再簡單不過,換了他是蕭錯,也不願意給對手恩情,哪怕一點點。只是此事關乎女子,也就隨遇而安了。
若是別家的人,橫豎都要知會他一聲,只有蕭府的人,才會繞著彎兒地把藍月宸送回住處,又再繞著圈子知會崔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