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打量長平郡主片刻,輕聲道:“人與人,果然是比不得啊。”裴羽的一身穿戴,讓人覺得是清水芙蓉,長平郡主的一襲粉色,則不能為她嬌俏的容顏增色。相比之下,差的可不是一點兒半點兒。
“還真是如此。”在阮夫人身側的張夫人頷首以示贊同。
裴羽沒聽到二人的談論——知道也沒用,與別人一樣,上前去與長平郡主見禮。
長平郡主見到裴羽,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語氣略略拔高,並且意味深長:“蕭夫人這容貌,並非見不得人啊。”稍稍頓一頓,掩袖而笑,“先前聽聞蕭夫人一度閉門謝客,我還當是……”近前的女子因著這突兀的言語或驚愕或幸災樂禍,陷入沉默。
裴羽抿唇微笑,“妾身未見郡主之前,也不知是這般的容貌。”語氣亦是意味深長,讓外人怎麼想都行。
長平郡主抿唇冷笑,“年紀不大,膽子倒是不小。”
“郡主此話何意?”裴羽不動聲色,心裡也是絲毫怒意也無,“自認不曾失禮於郡主,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因何要膽怯?郡主可要把這話說明白。”情緒顯露於面上的人,要麼是毫無城府,要麼就是故意尋釁,這兩樣,她都不需動怒。沒腦子的人,不值得動怒;故意找茬的人,那就需得長久應對。一碰面就跟她較勁,不是犯傻麼?長平郡主可不似那種人。
裴羽語聲剛落,張夫人把話接了過去,笑吟吟地道:“蕭夫人這般的容貌,哪一個能說不好看?硬說她不好看的人,腦筋怕是不大靈光啊。”說著,語氣轉為輕快,“反正我要是男子,在此刻,在場的女子便是全站到一處,我一眼便能瞧見的,唯有蕭夫人。人家這樣貌,可是穿什麼顏色都好看,尤其今日,這般嬌嫩的衣飾,一定要有襯得起的樣貌膚色才行。”
長平郡主目光一瞬,大大的杏眼顯露出不悅,唇角諷刺地上揚,“張夫人這話是何意?眾所周知的美人,不是我皇嫂麼?”
“郡主這話又是怎麼來的?”張旭顏走到張夫人身邊,並且下意識的展出雙臂,把母親與裴羽往身後一帶,做出保護的姿態,“家母方才已經說了,是‘此刻”、“在場”的人,並且她以往多年、迄今都認為皇后娘娘是大周取義是何居心?你沒將人的話聽明白就胡說八道,是不是太可笑了?我娘與蕭夫人都是一品誥命夫人,看你擺擺架子是念著皇上與皇后娘娘的情面,不搭理你也不失禮。”說到這兒,冷冷一笑,“家母與蕭夫人都一樣,在孃家可都是嫡出的大小姐,家族的掌上明珠。真行差踏錯也罷了,若是有人胡說八道平白汙衊,便是她們能忍,旁人就看不得好端端的人受這種腌臢氣!憑什麼?你憑什麼?”
語聲剛落,便又有人接話道:“張二小姐說的句句在理。郡主這種明打明無事生非的行徑還是能免則免吧。憑誰是皇室宗親,若是無理取鬧的話,也沒誰會容著。可別會錯了意,把這大京都當做你江夏王府!”
眾人循聲望去,才知說話的人竟是楊氏——崔五公子之妻。
楊氏並不是要幫裴羽或張家,只是先前與婆婆也受了長平郡主的奚落,這會兒趁這由頭幫腔而已。
她反手握了張旭顏的手,予以對方一個誠摯的笑容。
張旭顏笑著點一點頭,微聲叮囑兩句。
裴羽頷首應下,轉回到自己的位置,多看了長平郡主兩眼,思忖片刻便明白過來。這長平郡主,是崔家、蕭家都看不上。
真有意思,誰稀罕你看上了?——她腹誹著,正等著面色奇差的長平郡主反詰的時候,皇帝與皇后相形而來。
人們在聽到內侍傳唱期間迅速各歸各位,之後行禮參拜。
長平郡主神色恢復如常。
別人亦是如此。誰會傻到跟帝后提及這等小事?
飲宴期間,長平郡主趁著一個空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