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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平的話固然刺耳,卻是實情。在除掉蕭錯、崔振之前,長平絕不可能把他的家醜外揚,可是別人呢?
他步入寢室,在昏暗的光線中望向床榻。
透過半垂的羅帳,他看到劉側妃睡在床上,錦被滑到了腰際,現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他這才放下心來。有心歇下,心裡卻實在是煩躁得厲害,轉到外間的大炕上盤膝而坐。
長平的一言一語,都在心裡反覆迴響著。
在長平的心裡,她所有的磨折,都是因為蘇側妃而起。
毋庸置疑,她恨蘇氏,恨她不該生下蘇峰,恨她更不該下堂之後又委身於他,生下了她。
她這些年來,一見傾心的男子,只一個蘇峰。
蘇峰卻是她同母異父的兄長,她不能嫁給他。
蘇氏亦絕對不能允許她嫁給蘇峰。
那一段母女反目的歲月,皆是因此而起。
後來,蘇氏自盡,長平心如死灰,有過一段放縱無度的荒唐歲月。
終於,她清醒過來了,查清楚了蘇峰死在了誰手裡,隨後便要來京城,要殺掉崔振、蕭錯為蘇峰報仇。
他屢次申斥、反對,都沒用。
到末了,她索性說,若是他不肯成全,那麼她就將蘇氏的醜事、他生平諸多見不得光的醜事公之於眾。還笑微微地道:“你快點兒把我殺了吧,殺了我之後,便會有人大肆宣揚您和她的種種劣跡。”
話說到這個地步,他除了同意,還有什麼別的選擇?
於是,她來到了京城。還沒怎麼樣,就被廢掉了雙手。
剛有所行動,一條腿又被打斷,還染上了毒|藥的癮。
可是還好,不論她落到了怎樣悽慘的地步,都認為那是應當付出的代價,都認為是她用這樣的方式逼著他來到了京城,諸多行徑,都是要為蘇氏母子和她報仇。
其實,她又知道什麼?
她什麼都不知道。
實情遠比她以為的更殘酷。
假如有一日她明白一切, 0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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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琳琅氣定神閒的,“嗯,你就當我是胡說吧。”
“胡說……賤人,你胡說!”長平郡主喃喃地重複著這樣的言辭。
師琳琅不屑地勾了勾唇,“不過是雙親私通才出生的胚子,也好意思整日裡看不起別人?”
“我不相信,我要去問父親!”
“好啊,去問吧。”師琳琅輕笑一聲,“讓他明白,你已曉得他更多的醜事,讓他下狠心把你除掉,那可真是大快人心的事兒。”
長平郡主便是已經怒極,卻也知道她說的事情極可能發生,她身形簌簌地發起抖來,意態再無以前的趾高氣揚,“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受不了你那個惺惺作態的醜樣子了,想讓你以後在我面前安生些。僅此而已。”師琳琅笑容愉悅,“再者,我希望你知道這些之後便自盡,不要再活著丟人現眼給人添亂了——有你這樣一個所謂的姐姐,有江夏王那樣一個所謂的父親,我深以為恥,巴不得你們全都死了,落得個清淨。”
“……”
師琳琅站起身來,緩步向外走去,“這些話說出來,心裡好受多了。日後何去何從,你好好兒想想吧。不早了,我回房歇息。告辭。”
長平郡主轉頭望著她的背影,再也說不出話來。
翌日,韓越霖和蕭錯、崔振將昨夜之事如實稟明皇帝。
皇帝吩咐韓越霖抓緊撬開抓獲的兩個人的嘴,又問:“不能追蹤到他們的棲身之處麼?”
韓越霖道:“正在設法追蹤。”
“要快。”皇帝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