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疾步而去。
長平郡主站在蕭府書房院中,看著裴羽款步走出書房廳堂。
院中秋日的陽光璀璨,但並不灼人,很是和煦。這般明晃晃的光線映照下,入目的女子似是自己帶著春夜裡的月光,氣質微微透著一點兒清冷,皎潔的容顏上煥發著獨有的一種光彩,與陽光不相容,卻也不衝突,站在那裡,悠然自在。
長平郡主勾唇冷笑,舉步向前,剛走了兩步,便被兩名小廝攔下。
裴羽歉然一笑,“郡主不請自來,此刻也恕我失禮吧。”繼而視線在對方的袖口打了個轉兒,“橫豎你也不方便與人見禮,更不能品嚐蕭府的茶點。”
長平郡主的眼神變得惡毒。
裴羽逸出愉悅的笑容。她是故意的。長平郡主想害的必是她與胎兒,都這樣了,她為何還要客氣?沒直接把人綁了,只是橫豎無事,用這郡主排遣時間。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長平郡主語氣陰森森的,“人前溫柔端方的蕭夫人,私底下說起話來,專往人心口上戳,怎的也不知道為腹中的胎兒積點兒口德?”
“這話可不對。”裴羽笑笑地望著長平郡主,“人前遇到的,都是人,再不濟,也要披著張人皮,我自然要以禮相待。私底下,你長平郡主算是個什麼東西呢?要嫁這個要嫁那個,結果兩家都不肯娶你——那般的品行,已非不知廉恥可言。想要人對你客氣,先有個人樣兒吧。”隨即輕一抬手,“此刻是你自己找上門來讓我羞辱的,但是,你可沒有口出惡言反詰的餘地——被那勞什子的盜賊再挑斷腳筋也不是稀奇的事兒。”
“你敢!”
裴羽微微揚眉,“試試吧?”仍是分外柔和、誠摯的語氣,似是在勸人嚐嚐茶點菜餚的語氣。
兩名小廝趨近兩步,原本站在別處的幾名小廝亦隨之湊近長平郡主幾步,虎視眈眈的看著她。
長平郡主不由回身,這才發現,隨自己前來的兩名丫鬟已不知何時被人捆綁起來,“你好大的膽子!”
“有喜的人,心緒偶爾極為暴躁。”裴羽抿唇笑著,不理會對方語氣的陰狠,仍舊用軟綿綿的語氣回應,“遇到了想要傷害我的胎兒的人,不管不顧的事情,也不是做不出來。”
你火氣再大,人家就是不動怒,那感覺已完全就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叫人心裡憋悶得慌。何況裴羽又是態度柔和之至,言辭卻是犀利傷人之至,長平郡主又知道自己處於絕對被動的情形,只得忍下心頭怒意,語氣有所緩和:
“你這又是何苦呢?這不是明打明地讓你家侯爺與江夏王府、方府為敵麼?”
裴羽牽了牽唇,好笑地道:“方府、江夏王府肯為你與人為敵?郡主果然非同一般,總是這般看得起自己。你被挑斷手筋當日,江夏王世子可曾為你求過一句情?誰又不是沒在場,你自說自話有什麼意思?”
“那麼,”長平郡主揚眉,“別人呢?比江夏王府、方府更有分量的人呢?”
“哦,還有靠山啊。”裴羽亦是揚眉,輕輕一笑,“那你倒是讓他站出來為你出頭啊。”她凝視著長平郡主,“你進京之後,都已不是灰頭土臉可言,只是自己掩耳盜鈴罷了。這都不曉得?”
“來日你可不要為今日大放厥詞後悔。”
“我倒是希望,你來日不會為今日的莽撞行事悔恨不已。”裴羽又看了看她的衣袖,“你的手恢復得怎樣了?聽說是沒得回府,真可惜,平日不好過吧?”長平郡主怕人揭短兒,她就一定要戳她的痛處。人的情緒不平穩的時候,做錯事說錯話的機率才會大一些。若是換在平日,這種事,她真是不好意思做,而今日不同。
長平郡主的衣袖微動,強行剋制住了將雙手背到身後的衝動。她斂目頂一頂心神,展目凝望著裴羽,“這種口舌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