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我像你這樣識大體就好。」
「年齡大了看得遠,主觀就沒有那麼強。」
「媽媽,你猜馬大會不會把孩子交我們帶?」我有無限憧憬。
「早說好了,」媽媽笑吟吟,「他們兩夫妻那種性情,哪裡有耐心帶孩子。」
「真的?嚇真的?」我跳起來。
「你看你樂的!」媽媽說,「哈拿,將來你自己有孩子還不知道寵得怎麼樣。」
「我愛小孩,每個小孩都是天使,美的醜的孩子我都一視同仁,多多益善。」
老英姐走進來,眉開眼笑的:「有一封信,有一封信。」手中真的拿著一封信。
我不在意,還跟媽媽說:「要叫馬大快快補行婚禮。」
媽媽問:「什麼信?」
「馬來西亞的信。」老英姐遞到我跟前來。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心咚一跳。
「郵票我認得。」英姐說,「以前我見過。」
我接過信,情緒緊張起來,是永亨的信,他的信終於來了。我也顧不得維持風度,馬上站起來,走到房內去。
媽媽在我身後說:「這孩子……」
我拆開信,只薄薄的一張紙。永亨跟我報導他在那邊的生活,說因水土不服的緣故,腸胃不適,瘦了七磅。公司內很亂,完全沒有系統,可是按帳簿一算之下,居然有利潤,於是對幾個老師傅刮目相看云云。
最後永亨叫我問候媽媽。
什麼也沒說。
客氣得不像話,他這個人,時冷時熱,令人無法觸控。
我把信順手摺好,放進抽屜裡。
這樣的信叫我怎麼回復?總不見得我也把生活起居向他報告一番。
媽媽進來,「永亨說些什麼?」
「說他正式成為橡膠園主人,手下數百個工人,可以想像他會將事業發展得蒸蒸日上,與西方強國的輪胎公司簽訂合約,發財立品,將馬來西亞的大屋改名為『亨園』,與當地最美的女郎談戀愛,故事傳奇,可以寫為一篇小說……」我揮舞著手臂。
媽媽笑,「可以聽得出你對他的不滿。」
「陰陽怪氣。」我罵永亨。
「他是個孤兒,寄人籬下久了,性情未免內向一點。」
「媽媽一向幫他。不過媽媽眼中沒有壞人,每個人都有他不得意之處,做賊也有道理。」我不服氣。
「他還說些什麼?」媽媽問。
「沒有了。」
「你回信給他,說等他回——」
我跳起來,「等他回來幹什麼?」
「別神經過敏,等他回來,咱們好好的聚一聚。」媽媽笑道。
分明是尋我開心。
媽媽老想我向永亨示愛,我要是有馬大一半的大膽與勇氣……不不,馬大是被動的,我應該說:假如殷永亨有梅令俠一半厚顏無恥——不不,我怎麼可以希望永亨像梅某這樣卑鄙?
我心亂成一片。
「李伯母那裡有班年青人,對戲劇很有興趣,正磨著她把以前的本子交出來呢,你要不要同我去一趟,多認識幾個新朋友?」媽媽試探的問。
我微笑,「不用。」
「你在家幹嗎?」
「買毛線回來替小寶貝打毛衣。」
「人家會以為你是未婚媽媽。」媽媽取笑我。
「對了,」我說,「催馬大趕快結婚是正經。」
「催過好幾次,他們有他們的打算,新派人,看輕婚書,難道我還同他們反臉不成。」
「結婚好,」我說,「結婚有保障。」
媽媽喝口茶,「叫梅令俠保障咱們馬大?」她冷笑一聲。
我馬上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