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又擔心盛夏萬一哪天回來了,估計沈紀年都要猝死了。
有一次她勸沈紀年,“你可要照顧好自己啊!別盛夏回來了,你垮了,她會自責死的。”
他說:“我知道。”
還有一次她在學校看見他,是六月份,畢業典禮那天,他戴著學士帽站在草地的雕像前,有幾個女生過去問可不可以和他合影,他迷茫地抬了下眼,最後搖了下頭,話都沒說半個字,只是盯著雕像發呆。
那是當地一個民間雕塑家的作品,叫“伴生”,盛夏從前很喜歡,有事沒事跑過來坐一坐,給它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拍攝。
童言沒藝術細胞,反正也看不出來有什麼好的,只記得底座上刻著一行小字:你走來,剎那天光大開。
那幾個女生悻悻離開了,大多數女孩子還是喜歡溫和有趣幽默熱情的男生,高冷這一類只適合在電視上看看,或者放在二次元裡萌一下,放在現實裡,再大的魅力都讓人望而卻步。
人走遠了,女生才小聲吐槽,“拽什麼拽啊!真是的,合個影而已,有必要這麼高冷嗎!”
童言知道,其實沈紀年不是那種高冷的人,他的感情是極度內斂的,你要靠他很近,很近的時候才能感受到他溫度。
但很少人能靠近他。
大概迄今為止,只有一個盛夏,所以他滿腔的熾熱和愛,都交付給盛夏了。
他在想念盛夏,童言能感受到。
*
哎,童言不想去回憶這麼傷感的事的,只叮囑她,“你老公是我見過最模範的老公了,這麼多年了,對你還是那麼好,你可要珍惜啊!我現在就祈禱他眼瞎的毛病不要好,然後你們就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了。”
盛夏笑罵了句,“我可去你的吧!”
“好了,不跟你說了,我得去工作了。”
掛了電話,盛夏又收到沈紀年的轉賬。
1後面好多個零。
他說:過兩天開個副卡給你,先用著。別吃冰淇淋了,不然回去收拾你。
盛夏一口咬在勺子上。心跳都跳停了。
他怎麼知道……
第74章
沈紀年敲開江燃辦公室的門。
對方挑了下眉,目光不加掩飾地上上下下打量著他,最後吊起一側唇角,勾了個意味不明的笑,點頭說:“坐!”
律所有三個合夥人,都姓江,沒有血緣關係,頂多也只能算校友,還不是同一屆的。
江燃算是最小的,比沈紀年也就高了三四屆那樣子。
是那種很精緻的長相,偏偏私下裡氣質還比較散漫輕佻,看著年齡越發小。
家裡條件不錯,作為合夥人,年紀雖然最小,投資卻是最多的,渾身上下透著股不差錢的氣質,私下裡像個浪蕩公子哥兒。至於為什麼入這行,大概是受西方教育影響,覺得律師是多高階的職業,入了行才發現根本不是那個樣子。
不過也一直做了下來。
每次有客戶來委託,看見他都要質疑一句,“靠譜嗎?”
所以江燃在外人面前,喜歡錶現得很強勢,眉頭總是鎖得緊緊的,一副很不好惹的樣子。
事務所裡的人都會配合演出地吹捧一句,“我們江律師年紀小,也只是面嫩罷了,業務能力是非常強的,放眼整個z市政法圈,沒幾個人敢小瞧。”
前半句到倒還好,後半句是有點兒誇張了。
*
只有這種沒外人的時候,他才會暴露本性。
沈紀年手撐在他辦公桌上,問他,“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