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點點頭。看見他的胸牌,“陳蔚然”。
“沒事,我就問問,以前沒見過你。”陳蔚然給她指了指,“隔壁有個示教室,你把飯放那邊去吧!這邊亂,而且髒。”
沈姨在家也經常說髒,但醫生的髒和普通人說的髒是不一樣的,是說細菌和病毒多,盛夏明白,知道對方是好心,點點頭,回去抱了保溫桶,往隔壁的示教室去。
示教室差不多是個小會議室的結構,中間放了方形的會議桌,有多媒體投影裝置,圍著牆放了一圈和會議桌高度平齊的桌子,上面擺了書、盆栽。桌上還有一個微波爐,牆角處放了冰箱。
進門處有個大垃圾桶,上面套了黑色的垃圾袋,裡面扔了很多外賣盒子。
想來那些醫生和護士們就是在這邊兒吃飯的。
盛夏抱著保溫桶坐在會議桌前,棗紅的實木大桌,厚重而威嚴。
門開著,外面走廊來來回回過人,偶爾會有人過來示教室,看見盛夏會問一聲,“小妹妹在等誰啊?”
她回答,“沈醫生。我來給她送飯。”
對方就點點頭,安慰她,“沈醫生比較忙,估計是待會兒才能吃了,你要是無聊就看會兒手機,或者去外面轉一轉。”
一個護士姐姐分了她一個一次性醫用口罩,告訴她在醫院不要亂摸東西,很髒的。
盛夏戴著口罩,被示教室的冷氣吹得瑟瑟發抖。
沈紀年不知道去了哪裡。
他們是來送飯的,沈姨在忙,他們差不多可以走了,但沈紀年不回來,她也不能一個人走。
盛夏起身去找他,順著走廊轉了一圈,也沒看見他,病區很大,各處的格局又差不多,盛夏轉了一會兒就找不到路了,只能憑著印象往回走,結果好像越走越偏了。
最後走得滿頭大汗,好像還到了樓下,站在一個大廳裡四顧茫然。
*
陳蔚然是下來拿藥的,看見沈醫生家的小孩坐在大廳裡一臉茫然,於是走了過去,笑著問她,“你怎麼跑來這邊了?”
“我……找人,”她皺了皺眉,不是太好意思,“不過,好像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了。”
“你找沈醫生的兒子嗎?”也不知道怎麼找到這邊兒來的,陳蔚然被她逗樂了,兩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偏頭示意,“跟我走吧!”
盛夏鬆了口氣,點了點頭,“謝謝!”
“不客氣。”那些對盛夏來說差不多的走廊和樓梯,對陳蔚然來說就簡單得多了,帶著她七拐八繞,很快就回了他們病區,“你應該是在沈醫生家裡住的那個小女孩吧?”
“嗯。”
“和沈醫生說的一樣,很可愛,也很漂亮。”他側著頭又看了她一眼,眉眼裡是溫和的笑意。
盛夏有些不習慣和陌生人講話,聞言只低了低頭,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沒回答。
陳蔚然也沒在意,他要去病房,指了指前面的走廊,“沿著這裡一直走,看見病區標識拐個彎,往裡去就是醫生值班室了。”
盛夏點頭致謝,快步離開了。
*
沈紀年已經回去了,在值班室和示教室甚至護士站都找了一圈,沒看見盛夏,擔心她亂跑找不到回來的路,四處問著,“有沒有看見那個穿黑色吊帶的短髮女孩子去哪兒?”
她這個人向來方向感不好,所以他很擔心。
剛問了一圈值班室的人,出門就看見走過來的盛夏。
沉著聲音問,“去哪兒了?”
盛夏微微別過眼神,有些生悶氣,“隨便走走。”
“不是跟你說,不要亂跑嗎?”他彎腰,逼視她雙眼,盛夏從他眼神裡看到了質問和不悅。
盛夏向來不是脾氣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