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開口說:
“如果學生有被您利用的價值,那是學生的榮幸,他瞿燕抓不住這樣的榮幸,學生能抓住。”
“而且學生為了您,願意發揮出對您最大的價值,他人不可信,卻請您務必信學生。”
他一雙純良又澄澈的黑眸定定地仰視著他,眉梢意外好看地上揚著,少年的稚氣不少,可真摯與情深一樣不少。
沈恙無語凝噎:……
他想,算了,陸訣腦回路不是一貫不正常麼。
“老師,不要皺眉,不要不開心。”陸訣看見沈恙因為煩心而皺起的眉,便抬起手想去替沈恙撫平他撅起的眉。
沈恙身子往後仰了一下,躲開並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後站起了身,卻又矮下腰湊得離單膝跪地的陸訣一些,淡然啟唇:“你今日贏了我,說說什麼獎賞能讓你開心?”
陸訣明亮的眸珠像璀璨的星子,隱隱帶著些許期待的目光,他欣喜道:“老師您拿定就行,只要是您給的獎賞,什麼也可以,因為學生怎麼樣都會很開心。”
少年嘴唇一張一合,就吐露出了最誠摯的話。
沈恙瞧著,也覺得有些失神,他是煩陸訣,有時候也是真的想殺了陸訣,可是回過頭來看的時候,才發現他的身邊竟然只有這隻瘋狗了。
他還握著陸訣的手腕,陸訣便不得不直起腰,仰起頭和沈恙對視。
四目即對,像是有什麼東西被點燃了,二人之間生起了一抹不明的旖旎味道,熾熱又曖昧。
“什麼也可以……”沈恙低低地喃了一句,他矮下身的時候,散在肩側的長髮垂下,拂過陸訣的肩頸,酥酥癢癢的,清香馥郁,開始消磨侵蝕著陸訣的理智,一點一點,一寸一寸。
上將揹著光,從陸訣這個角度來看,和當年他初見沈恙的時候一模一樣,他逆著光,像自帶著光暈的救世主神,那雙厭世又涼薄的眸極具吸引力,如黑曜石一般深邃,深不見底。
“什麼,也可以。”陸訣聲音沙啞,也怔怔地重複了一遍這句話。
事實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他望著沈恙的眼睛,耳畔安靜得只能聽見自己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嗡嗡,嗡嗡嗡——
耳邊的空鳴聲。
砰砰,砰砰砰——
胸腔的心跳聲。
他那幾近痴迷的眸變得有些迷離,藏也藏不住的迷戀往外湧出。
外面吹著風,瑟瑟作響,寒意四起;屋內暖燈烘烤,烘熱的不止是表膚,還有他那一顆赤誠又情深的心。
沈恙抓著他的手腕,往後退了半步,陸訣便將雙膝跪在了地上,緊緊地望著沈恙的眼睛,急切地跟著他往前挪了半步,不願與沈恙的距離間隙半分。
呼吸加了速,像失了束縛的野馬,慾望呼之欲出,難耐,情慾在燒灼。
“老師……”陸訣啞聲喊,眼眸裡似凝著一團焰火。
沈恙不應話,只握著他的手腕往後退,陸訣便只能跪在沈恙的身前,跟著他後退的步子。
一步,一步,慢慢往後退。
一步,一步,緊緊跪著追。
一步一退,步步後退,步步緊追,目不轉睛。
終於,沈恙停住了腳,他垂著的眉睫下面,那一向清冷薄情,深邃莫測的眸竟也難得的染上了幾分無名的,似情/動般的欲,慢慢地在瞳仁周遭暈開,好勾人啊。
他怪屋裡太暖,暖得他竟然把陸訣看順了眼,暖得他想做錯事,暖得他的心裡升起了一股別樣的情愫,暖得他覺得自己可以給陸訣一個過分的獎賞。
沈恙將腰壓得更低了一些,這樣就和陸訣的臉貼近了好多,陸訣火熱的呼吸和沈恙清冷的呼吸瞬間交織上,差點擦燃出不可逆的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