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在乾清宮中一番長談,方子言對於朱瞻基的訓導,不接受禮物的態度,同時還有他不妄議國事,懂得何為進退的分寸感,都讓朱棣對他更為喜愛。
這一場談話下來,君臣之間的誤會終於得以消解,而方子言的禁足令也被朱棣下旨取消。
三天之後,朱棣將會在奉天殿召見扶桑使團。
屆時群臣都將作為陪同,方子言這位國師也需到場作陪!
等方子言回府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傍晚。
負責送他回家的,就是近來一直陪伴在朱棣身邊的薛川。
自從方子言收了朱瞻基為徒,薛川就有意要與方子言拉開距離。
方子言看出了薛川的這番做法,於是開口對其聞道:“薛川,你今日是怎麼了?怎麼不與我以師徒相稱?”
薛川聞言,苦笑著說道:“國師剛剛收了當朝太孫作為弟子,薛川不過是宮中的一名奴婢而已,又哪裡敢與太孫相提並論。”
說至此處,薛川轉頭看向方子言:“國師對我的提攜,薛川沒齒難忘,此生此世願為國師馬首是瞻,只是以師徒相稱,如今看來太不妥當,我不想給您帶來影響!”
薛川這番話說得可謂十分懇切,絲毫沒有半點作偽。
他不矯揉做作,只是照實闡述,倒也符合他一貫的風格!
方子言聞言搖頭道:“薛川啊薛川,虧我一直覺得你是個聰明人,怎麼你如今也犯起傻來了?”
被方子言這麼一罵,薛川明顯有些不解:“國師這是何意?”
“我的意思是,難道我會因為你的身份,而不認你這個徒弟嗎?”
“太孫身份尊崇,日後很可能會繼承皇位,可是那又如何?難道我方子言此生就只能收他一位弟子?”
“你跟隨在我身邊這麼長的時間,從御馬監中便拜我為師,常向我討教,日後東廠建立,我更是要推舉你為首任督公,如此情感,又豈是旁人所能相比!”
方子言說至此處,幽幽嘆了口氣:“我落魄下野,被禁足於府內,真心待我之人又有幾個?哪怕是太孫,也不過是太子送來為我脫罪的工具而已,要說貼心,也唯有你我師徒了!”
方子言這一番肺腑之言,直說的薛川熱淚盈眶。
此時馬車已經來至方府門前,一個聲音恰好在此時響起:“方大人,您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