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接見群臣,恐怕也並非所謂的身體抱恙,而是有人在暗中設計拖住了朱棣,只為給自己創造一個孤立無援的境地。
如果他那時當真起了貪念,當真要將這份功勞獨佔的話。
那這群錦衣衛這次就不算白跑。
他們就一定能在他的府上找到證據!
只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方子言為人清正,不爭毫釐,早在火銃出水之後,便第一時間將之送到了太子府,要將這份潑天的功勞送給太子朱高熾!
如此一來,錦衣衛的這番算計變成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們自以為對方子言的行跡瞭如指掌。
卻不知道一直以來被玩弄於鼓掌之中的都只是他們自己而已!
眼見著方子言態度如此坦然,陳志輝的心中也不免生出了幾分不安。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揮手示意手下搜查。
而他自己則是單獨留下,試圖拖住方子言!
眼見著對方遲遲未曾動身,方子言笑眯眯地對其問道:“陳大人難道不跟著手下一起調查嗎?你就不怕他們會遺漏了什麼地方?”
“不怕,我們這群當差的,鼻子比狗都靈,只要有那麼一丁點的氣味,我們便能聞得出來,任何蛛絲馬跡都瞞不過我們的眼睛,所以方大人也儘可以把心放在肚子裡!”
方子言聞言,微微頷首。
可隨即他突然對陳志輝反問了一句:“陳大人,你知道柳升是因何而死嗎?”
方子言此言一出,陳志輝頓時虎軀一震。
“方大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您是在威脅我嗎?”
“威脅?我不過是與你閒談而已,何來威脅一說?”
“誰不知道柳升乃是因為當初得罪了你方大人,所以才會被您設計處死?您如今在我面前提起此人,難道不是為了威脅卑職嗎?”
方子言聞聽此言,不由得啞然失笑:“陳大人說的這是哪裡的話?我方子言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領,也不可能僅憑三言兩語便將堂堂指揮使置於死地吧!”
“柳升之死,非我所為,但我卻有十二個字要送給你!”
“方大人請講,卑職洗耳恭聽!”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方子言說至此處,再不顧呆愣當場的陳志輝,轉而直朝著後院走去:“我夫人還在後院休息,我要先將夫人叫起,以免你陳大人的手下有所唐突!”
方子言說話之間已經走到後院。
反觀陳志輝卻是呆愣當場,久久未動,一股寒意頃刻間席捲他的全身,讓他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紀綱,你該不會也要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