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
兩個天真爛漫的少女在街道上追逐打鬧,引來過客一片側目。有不長眼的無賴兒想上去討些便宜,剛挪動下腳步,便被五大三粗的常服漢子擋了去路,只得悻悻作罷。
嬉鬧了一會後,兩人並肩而行。
太安嘆道:“那隻鸚鵡能言人語,素為母后所喜,然其一朝命喪貓口,母后不過心疼片刻。隨後又有人貢獻上來一隻五彩的,更漂亮。”
其聯想到幾位兄長的遭遇,竟升起兔死狐悲之感。
崔葳蕤見太安情緒低沉,便睜大眼露出驚奇神色,問道:“鳥獸能作人言,難不成《山海經》裡的山精水怪都是真的?”
“噗嗤……”
見崔葳蕤如同幼稚兒童,太安由悲轉喜,回道:“我聽人說世上沒有這些東西。有,也是人裝神弄鬼弄出來的而已。就拿那個凌空入定的蕃僧來說,其中定有什麼障眼法的。”
太安想起先前在長安西市遇到的一名男子,其雖形貌不揚,但閱歷廣泛,談吐也頗有見地,還幫自己掙了不少銅錢,是個有趣的。奈何阿姊卻不許我與其來往。生而為人,又何必分什麼三六九等?
想到這,太安則眯起眼睛,露出銀牙,道:“將來若是可能,帶你認識個朋友,他眼光尖得很,必能看破其中貓膩。”
小女兒家的心情如夏日天氣,一時傷心一時歡樂。
兩人東向而行,身後三五丈外則跟著數十個健僕壯婦,說說笑笑之間便來到正平坊。
正平坊長寬各約三百五十步(五百米),坊內的佈局倒也簡單,東半部分有國子監和孔廟,兩衙各佔其中一半。
西半部分乃一處豪宅,“豪宅”一詞描述得恐不恰當,說是一座小皇宮也不足為過。此宅乃太平公主府邸,幾乎佔了正平坊的一半。
邸內亭樓鬥奇,臺閣爭高,簷牙高啄,廊腰縵回,金磚碧瓦,熠熠生輝,就連門口獅子也比尋常王府的高大威武上幾分,就算逾制了,那些個御史也是視而不見。
守門的典衛遠遠見到太安公主前來,忙吩咐下屬回院稟報,自己則一路小跑迎了上去:“不知公主駕到,有失遠迎,還請饒恕。”
太安則微笑道:“今日我不告而來,又沒打什麼儀仗,你何罪之有?”
彼時,王公貴族、達官命婦但凡外出,儀仗滷薄缺一不可,無不聲勢浩大,生怕氣焰小了,顯不出富貴權勢,為人恥笑。
典衛見過幾次太安,知其不是囂張跋扈的性子,只是為博其一笑,賣個巧而已。其見目的也達到,便又躬了躬身,隨即領著太安公主進府。
一番迂迴縈繞,待太安來到內院,剛邁步過檻就見到姐姐從裡面迎了出來,便笑道:“阿姊,我去西市給你家崇胤挑了幾個小玩意。”
太平見其身旁的侍女手中握著竹蜻蜓還有華容道、九連環之類的兒童玩具,則笑著回道:“卻不巧,他被駙馬帶去參加他們本家的聚會了。”
“那你可得囑咐他,這可是他姨母傾盡荷包給他買的。”
這卻是實話。
皇宮裡聚集了天下珍寶,要什麼沒有?吃穿用度哪個不是最頂級的?無奈何低廉下賤的銅板卻沒有。
總不能拿著珍珠、寶石、金葉子去市坊上買竹蜻蜓吧?
剛開始,太安要拿自己的玩物和宮女侍衛們換銅錢。可誰又敢佔這個便宜?曾有個太監耐不住太安央求,用五十文錢換了她一個小玉鎖,結果後來被發現,被按盜竊宮中財物論處,若不是太安極力求情,命都沒了,就這樣也是先打二十闆闆再逐出宮去。為此,太安頗為自責。她不願白白佔人便宜,身邊人又不敢以賤換貴,所以說她身為大唐最金貴之公主,卻沒錢(銅錢)使。
太平知其窘狀,便吩咐人取幾貫錢來,隨後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