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鎮暫失,安西都護府退守碎葉,隴右道臨洮軍減員八千人,河源軍減六千人,安人、白水軍各減一千五百人,河西道蕃漢兵折六千人,赤水軍一萬餘人,玉門軍二千人。
如欲重振戰力,需招募丁壯,囤集教練,補充馬匹、軍械、糧草等。
然今歲春,長安封城,河北疫起,朝廷賑給糶倉,矜貧濟乏,共支用太倉兵糧八十萬石,錢百億(古時十萬為一億)。如今秋糧剛收,缺口尚未補齊,如再加徵,恐有民變。
臣從戶部聽說河北道及京兆府有不少州縣因防疫而誤農時,百姓口糧尚且不夠,明年開春勢必還要另外撥付一批種子。
如此拆東牆補西牆,難免一時捉襟見肘。”
武氏兩兄弟一個是禮部尚書,文的不能再文;另個是兵部尚書,武的不能再武。文的主張打,武的雖未明確主張不打,但其意思誰能不知?這兩人一唱一和,正說正有理,反說反有理,道理都讓他們說盡了。
有朝臣憤憤不過,便出列駁斥道:“大唐天下十二道共七百三十四個折衝府,便是下府兵也有八百人,從中抽調十萬並非難事,何須再募丁壯,耗時訓練?況且像越王、魯王、韓王以及諸郡王他們,手下兵士少則數百,多則上千,不如從他們那裡抽調精兵。
此外我朝府兵都是自備糧食、兵器,又何須兵部另籌糧草?否則朝廷給他們的田地豈不是白分了?”
武三思轉頭看去,心道:原來這個不長眼的是太子中舍人郝象賢,這人仗著家世顯赫,不僅數次頂撞於己,還曾議論過神皇。今日不殺殺你的威風,怎配作姑母的爪牙?
只見其冷冷反問回去:“各地調兵集結,沒個三五月難以成行。府兵自備糧草也只夠四十日食,遠征西域恐怕不止四月矣,待自備糧盡,難不成讓他們吃沙喝風?而你從諸王之處調兵更是無稽之談!”
“邊塞有事,怎能讓宗室坐視不管?高祖太宗分封宗室,不就是為了讓他們守護大唐天下?”
“哼!分封宗室本乃讓他們拱衛京師,若調至邊塞導致國內空虛,你到底是何居心?”
“居心?在下謀的自然是忠君保國之心?而你不讓宗室匡扶皇唐,又是什麼居心?”
朝堂之上,兩人唇槍舌劍,指桑罵槐,都打著正義的口號,互相給對方叩帽子。
見到這一幕,周圍的大臣們不願摻和進去,人人緘默。
武后看在眼裡,也不以為意。
其擺了擺手,阻止了兩人爭吵,其道:“武三思,他身為太子中舍人,只是侍從太子的,歷來不通兵事。你和他分辨不出個明白。”
說完,武后又在人群裡找了一找,隨後道:“崔玄暐,你是兵部度支郎中,又事關你崔姓,是戰是和,可有意見?”
“該來的還是來了,自己只是個從五品,堂內眾人的官職,哪個不比我高?何時輪得到我說話?”崔玄暐無可奈何,只好出列上奏:“回稟陛下,武相說的確是事實,若與吐蕃重戰,尚需些時日才能成行。倉促發兵,絕非良策。”
武后頷首點頭,示意其說下去。
“武德九年秋,太宗初登寶座,東突厥乘機發難,攻至距長安僅四十里的涇陽。彼時敵兵二十萬,旌旗十里,列陣於渭水之陽。而京城兵力空虛不到萬人,長安為之戒嚴,一時京師震動,人心惶惶。
太宗設疑兵之計,殺白馬,與頡利可汗結‘渭水之盟’。避免我朝在不利條件下應戰,為穩定局勢、積蓄力量贏得時間。
三年後,太宗滅東突厥。”
武后聽後連連點頭,轉頭向身旁的上官婉兒道:“謀事者謀一時,謀局者謀一世。崔卿可謂謀世者。”
隨後又笑向崔玄暐道:“崔卿,可願做個媒,推薦個族中相宜女子,與吐蕃贊普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