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陵本是犄角旮旯裡的一個小城,歷來沒什麼兵事,但城門卻守得緊。
這一日,南門城門迎來一道一僕一少年一幼童。
見幾人奇怪,模樣又狼狽,城門吏便攔下來仔細檢查:“你們打哪來?到哪去?”
道士遞出文牒,回道:“自茅山而來,途徑房陵,去往終南。”
城門吏翻檢起文牒,見上面蓋滿了擺手放行所經各地官府、津口、關口的檢驗印戳。想來不是“偷渡”,便蓋了個章,擺手放行。
輪到少年,也是老老實實遞上過所,道:“自揚州而來,來貴縣投奔親戚。”
城門吏哼了一聲,才接過過所,見對方手續齊全,卻不放行,轉頭道:“那老道,你先回來。為何你們自金陵起,到這裡的每一道關津都是同時同地?”
道士回道:“碰巧在金陵結識,便一路結伴而來。”
說來話長,這道士不願太廢口舌。
少年見此,便塞上一把銅錢,笑道:“大人盡忠職守,為我等佩服,還請大人幫點小忙,我與道長在路上結識,過幾天準備去終南山遊玩,還請大人幫忙更新過所。”
城門吏抓過來一掂,覺得不夠,又伸出另一隻手掌。少年如何不明白,又塞上一把。
此時,城門吏才換了副笑臉:“不是本官不近人情,現在情況又特殊,更何況你們遠道而來,不得不多盤問幾句。”
少年問道:“情況特殊?我看不過是個小小縣城嘛。”
城門吏冷笑:“廟再小,也容得下大菩薩!”便不再理會,給其增加了一頁文書,便擺了擺手,攆幾人離開。
這幾人便是陳楓白雲子一行人。經過神農山三百里山路的關切,各個衣裳破爛、灰頭土臉。
待幾人找好客棧,又去成衣店各置了一套新衣裳,尤其是李重潤的,更是花了不少錢。回到客棧,又為其梳洗一番,打扮打扮,看著也像富家子弟。
陳楓又找了人東西打聽,最後拐彎抹角地套出了“大菩薩”所在。
到了第二日,等到了城北大營前。白雲子終於指著李重潤問起來:“他是不是貴人?”
陳楓並未否認,只是賠笑:“這一路來,我不敢透露半句,還請老哥原諒。”又對石強道:“駱先生之所以要你護送我來房陵,就是因他身份太特殊,就連你也要瞞著。”
白雲子並無責怪之色,只是道:“你從揚州避難而出,卻要大費周章來房陵,當初我就懷疑你們沒說實話,只是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夜宿香溪的第一夜,陳潤說到哭目,我便有了數。他身份特殊,你一路嚴守秘密,理應如此。包括昨日,已經到了房陵,你又小心謹慎地打聽起了‘大菩薩。’我才猜到你究竟要作何。”想了一想,便點頭道:“你雖是少年,但辦事能滴水不漏,不錯!”
石強只是一個僕人,哪裡知道陳潤是誰?則問道:“他是?”
“廬陵王嫡長子,太孫李重潤!”
聽說陳潤乃皇家金枝玉葉,石強連忙跪下,朝李重潤磕頭。
李重潤一路以來都是他抱得多,作為僕人,理所應當幹粗活累活,並不敢埋怨,只是沒想到一直抱著的人卻是金枝玉葉,這是幾輩子修的福?
陳楓嘿嘿一笑,便拉石強起身,笑道:“他現在只是庶人,你用不著行如此大禮。”
便帶著李重潤往營門前去,而白雲子卻落了下來,甚至還往回走。
陳楓道:“老哥不一起過去?”
白雲子搖搖頭,笑道:“你是無名小卒,我能和你一樣?還是躲得遠一點為好。”
白雲子不是害怕自己惹禍上身,而是怕禍惹他人。
陳楓點點頭,便與石強一起牽著李重潤來到營門口。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