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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最近上下都忙碌得很,既是忙於國內的旺季市場,又是在為裴宥的婚姻做準備。
大抵是因為這塊跳板實在有份量,就連一向苛刻的裴立榮,也在他婚後第一天帶著女方回家的時候,將他帶進了書房。
江琳坐在沙發上,裴宥輕輕吻過她的側臉,讓她稍等片刻。
身後傳來她關切的問候,“爺爺肯定是很多話想要交代給裴宥吧。”
而鄭晚晴的聲音也足夠親切。
“是啊。爺爺平時沒事就會找小宥聊聊。”
書房的門縫露出一絲光芒,刺目後匆忙合上,講那些話裡藏針統統暫時鎖住。
裴立榮的書房很大,紫檀木雕刻而成的舊式書櫃後面,是一副又一副的山水畫。
老人坐在太師椅上,兩鬢斑白似雪,眼神鋒利如芒。
裴宥不知道他會說些什麼,唯有以些家長裡短開頭。
只可惜還沒寒暄到幾句,就被裴立榮打斷。
“小宥,我相信你知道,你選擇的不僅僅是結婚。”
像他們這樣的人家,每天的出行都會被人刻意記錄。高貴的姓氏,流傳的血脈,背後是凡人俯視也看不到盡頭的長河。
“告訴我,”裴立榮看著他,“你究竟是想填補你的漏洞,還是想和你弟弟抗衡?”
他們之間甚少會提到裴辭。
可裴宥知道,裴立榮並不是不擔心兄弟相爭,而是相信他沒有這個能耐。
半生富貴都在屈辱中度過,裴宥怎麼能不恨?
他緊握成拳的雙手已經有了的答案。
所以裴立榮破天荒地把他叫進這他從未夠格踏足的領域,僅僅只是為了敲打他,替裴辭開路嗎?
可那見慣了風雲,勞碌一生都在叱吒雷霆的老人卻說。
“很好。”
裴宥的瞳孔瞬間放大。
“那你便和他爭一爭吧。”
臺裡伴隨著夏季的到來增添了許多新任務,有一日俞哲林到林昭的部門開會,部長提及新策劃,計劃推出一個全新的午夜電臺欄目時,突然有人想起來了。
“李部手下不是有一個學編匯出身的嗎?我看正好。”
同事接上話,“你說林昭?她請假了。”
“一直沒來上班嗎?”
“是啊,請了叄天呢。”
俞哲林默默地聽著,什麼也沒說。
夏日的傍晚少不了火燒雲,林昭從心理診所的大門出來,險些被晚風絆了一下腳步。
更多的還是意外吧,能在這裡看見裴宥的車。
她最近老是覺得胸悶,睡不好容易耳鳴,嚴重的時候還會產生幻聽。把種種症狀和裴辭說了一番,他黑著臉就開始打電話。
隔天林昭就收到張助理送來的黑卡,說是京都某私立診所的會員卡,小裴總往裡面充了好多個療程,請她務必要去見一見這位醫生。
與其是說去治病,不如說是去康復。
林昭倒也不像開始那幾年抗拒,和善解人意的醫生聊了聊,豁然開朗算不上,但多少產生了貴有貴的錯覺。
這裡是外環,位置略微偏僻。如果不是奔她而來,林昭不相信會這麼巧。
“昭昭。”裴宥站在臺階下,仰視著她的眼睛,“我們談一談。”
和有婦之夫談什麼呢?林昭迷迷糊糊地想。可他的表情比以往每一次都嚴肅,莊嚴到令人覺得大事不妙。
林昭看了眼火紅的天際,心想就算下雨了,她也有帶傘。
去哪裡都惹眼,去哪裡都嫌遠。裴宥挑了個附近人少的咖啡廳,語氣冷靜地向她陳述最近發生的事情。
他說得很隱晦,但林昭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