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混蛋絕對不能被傷到一絲——”
他話沒說完,就被人猛然推到旁邊,一個沒站穩直挺挺摔在地上。
好在手上沒放鬆力道,筆還在,萬幸萬幸。
蘇澤摔得怒火中燒,抬頭剛想破口大罵,在見到眼前景象後立馬乖乖閉上嘴。
藺和神情陰戾地上前把林妧護在身後,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把刀。
他之前雖然一直冷著臉,卻稱得上平和淡漠,像一潭深不可測卻風平浪靜的水,只要不主動惹怒他,就能勉強與之和平相處。
但現在完全不一樣。
洶湧的殺機把漆黑瞳孔全然填滿,身體周圍無端籠上一層暴戾狠意,哪怕臉頰被遮擋、只留下一雙眼睛,也足以令人遍體生寒,不敢靠近。
就像暴雨傾盆,那潭水忽地翻騰上湧,要是誰貿然接近,一定會死在冰冷寒潮之下。
他從沒見過會長露出這樣的神態,比藺和被泥人瘋狂追求的時候還要恐怖萬倍。
“藺和,”林妧壓低聲音,輕輕扯住青年衣襬,“你別出手。”
酒吞童子不比泥人,一旦受了傷不可能直接癒合。根據協會定下的規則,要是藺和向他出手,不知道會受到怎樣的懲罰。
見對方沒有出聲,林妧又一本正經地補充:“我有解決他的辦法。”
其實並沒有。
酒吞童子性喜殺戮、力量強大,不像其他都市傳說那樣擁有明顯弱點。她雖然身手不錯,但要想以人類的力量將其制約,可謂難於登天。
要想活命,他們只有先行撤退。
——可究竟能不能逃掉,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
藺和本應該順從她的意思,乖乖放下刀。
可青年只是看著她,用堅定的聲音沉沉開口:“他侮辱你。”
“他只是嘴上說說,我能讓他吃掉嗎?當然不會啦!你……”
藺和沒動,還是用斬釘截鐵的語氣重複:“他侮辱你。”
林妧被少有地氣笑了:“他侮辱我,和你的性命安危比起來,哪個更重要?”
在林妧看來,答案是毋庸置疑的第二個;而在他看來,答案同樣毋庸置疑。
藺和完全沒猶豫:“他侮辱你。”
箭在弦上,如果藺和不出手,酒吞童子就會上前殺掉林妧。
重要的事情說了三遍,眼看酒吞那張令人厭惡的臉越來越近,他已經逐漸失去耐心。
話音剛落,刺眼寒光便劃破昏沉黑暗,徑直朝和服少年所在的位置衝去。
這是林妧第一次見到藺和認真出手。
在砍殺泥人時,他的動作雖然又快又狠,卻明顯沒有使出全力,看上去遊刃有餘且不緊不慢;此時此刻的刀光比那會兒更加陰冷迅捷,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閃到了酒吞童子身前。
“什麼啊,你想扮演英雄救美的套路嗎?”
酒吞童子閃身躲開第一道進攻,從喉嚨裡爆發出肆意張揚的大笑,白淨漂亮的臉龐霎時青筋暴起,隱隱浮起陣陣死色:“曾經有無數人想在我面前逞英雄,結果都變成了粉末——想來試一試嗎?”
藺和沒應聲,又朝他脖子上揮去一刀。
“這這這,這怎麼回事?”蘇澤和他手裡的筆仙一起幹著急,哆哆嗦嗦地看了好一陣子,斜著眼睛悄聲在林妧耳邊說,“要不,我們趁他倆打架的功夫溜走吧!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啊!”
林妧輕描淡寫地看他一眼,當即讓少年知趣地閉了嘴。
如今酒吞童子已經放棄了英俊少年模樣,變成原本猙獰如邪靈的長相。
白皙無暇的面板被青黑色全然佔據,五官粗獷如野獸,兩顆利刃般的獠牙從嘴角直直垂下,身上小山一樣的肌肉高高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