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單間,零零散散堆積著些許雜物,一切看起來再正常不過,唯一的問題是,裡面沒有人。
沒有人。
他仍然保持著高高舉起電鋸、面容兇橫猙獰的模樣,不停喘著粗氣發出怒吼,然而倉庫裡靜悄悄,一絲人影都沒看見。
另一面牆壁上的玻璃窗大開著,風吹來時發出砰砰響聲,似乎也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屠夫有一點點尷尬。
他不願意接受,自己和空氣鬥智鬥勇這麼久,而獵物早就透過窗戶溜走的事實。
“呃……”他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種情況,手忙腳亂地關掉電鋸,很遲疑地對著空空蕩蕩的房子喊,“請問有人在嗎?”
沒有人回答。
好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腦子短路喊出這句極為傻○的話,但屠夫清清楚楚地明白,現在他是宇宙無敵巨尷尬,尷尬癌瞬間飆升到頂峰的那種。
作為一個合格的反面角色,他剛一瞥見外來者,就拿著小電鋸風風火火來了場緊張刺激的追逐戰。不說面目猙獰的表情做多了會導致皮肉抽搐、皺紋滋生,單論這百米賽跑一樣的狂奔就能要了他的老命,結果矜矜業業努力了這麼久,到頭來卻發現——
只有他一個人兇得那麼認真。
他好委屈,有點想哭。
正當屠夫悲傷得情難自禁,身後猝不及防傳來一聲笑音。
女孩子含笑的低語清晰響徹耳畔,在滿屋死寂中恍如鬼魅:“我們藏在門後哦。”
話音剛落,在屠夫倉皇轉身的剎那,一記側踢便毫不留情地砸在右頸,他躲閃不及,被勢如破竹的巨大力道疼得發出一聲哀嚎。
“不好意思啊大叔,”林妧一邊保持著狠戾進攻,一邊笑著用流暢的英語向他搭話,“我一直想知道亡靈被戲弄後是什麼反應,所以就擅自拿你做實驗了。‘有人在嗎’什麼的,還真是有點可愛呢。”
也就是說,當他茫然站在門口時,這兩人就藏在門板後面暗自偷笑。
屠夫顏面盡失,怒不可遏:“你這混蛋,我要殺了你!”
這是他最後的高光時刻,林妧很好心地留給了他說完臺詞的機會,隨之而來的便是一番單方面碾壓。
電鋸開關還沒來得及按下,就被小姑娘抬腳踢飛到角落,屠夫引以為傲的小山般肌肉身材徹底淪為移動沙包,雨點般密集的拳腳讓他根本沒有反擊的餘地。
在渾身劇痛地倒下時,他迷迷糊糊地想,這兩個傢伙不像是普普通通的人類,更像來踢館的同行。
畢竟人類哪能這麼殘暴啊。
這還沒完,等他轟然倒地,那個看起來文文靜靜的漂亮小姑娘盯著他的滿身橫肉,非常惡趣味地咧嘴笑了笑,緩緩吐出一句話:“我餓了,想吃肉。”
聽見這六個字的瞬間,屠夫身體一僵,心臟一顫,安靜如雞地一動不動。
“這裡不就有現成的麼?”
她身邊長相柔和的少年人撿起掉落在地的電鋸,按下開關時發出劇烈響聲。不同於林妧雲淡風輕、猶如朋友間談話閒聊時露出的微笑,他雖然嘴角微揚,眼底卻滿含狠戾與嘲弄的意味,讓屠夫下意識遍體發寒:“本來我對人肉沒什麼興趣,可既然這位大叔那麼迫切地想要來上一口,想必味道不錯——你想要香煎還是油炸?”
“做成刺身生吃應該也不錯吧。”林妧忍住笑,回答得很認真,“剛切割下來時,肉塊說不定還會在嘴裡微微彈動,搭配綠芥末和醬油去腥提香,口感一定非常棒。嘎嘣脆,雞肉味,蛋白質是牛肉的兩倍。”
遲玉搖頭:“我倒是覺得,他的味道大概和雜魚差不多。”
這小破孩不就是在明示他是條雜魚嗎!過分!大人也是有尊嚴的好不好!
這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