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屬於某個青年男人,語氣雖然冰冷,卻帶著非常明顯的恭敬之意。他只說了短短兩個字,清泠聲線卻能在瞬間抓住所有人的注意力,更何況那兩個字實在太令人浮想聯翩。
身穿純白上衣的金髮青年站在走廊盡頭,湛藍色瞳孔在見到林妧的剎那映出幾縷水光。等他邁步走近,居然在距離林妧咫尺之間的地方躬身屈膝,右手放在胸口上,半跪在地敬了個騎士禮。
然後他說:“主人。”
主人。
這個詞語曖昧又怪異,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出現在日常生活裡。德古拉呆愣如小雞仔,順著他的視線筆直望去,不偏不倚,恰好落在林妧身上。
林妧勉強對他扯出一個微笑。
跪在地上的青年不是別人,正是她從古堡裡帶回來的騎士夏佐。雖然林妧早已宣佈他恢復自由、不再受任何一位領主的桎梏,但對方似乎執意認定了她的領袖身份,一直“主人主人”叫個不停。
可這傢伙不應該被關在地下面壁思過嗎!現在是怎麼回事啊喂!這也太奇怪太尷尬了!
林妧與半跪在地的騎士面面相覷,努力保持著微笑的模樣把他扶起,至於應該如何向其他人解釋二人之間的關係……
這是個大難題。
她正想破了頭地琢磨著應該怎樣瞎編亂造,殊不知一旁的德古拉早就在腦海裡上演了一出堪比《○十度灰》的18○虐戀大戲。
蒼白英俊的純潔青年,看似人畜無害實則暗藏心機的小姑娘,密閉的房間,禁忌的遊戲,這分明是某種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不可描述play啊!磕死他了磕死他了!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林妧!
林妧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傢伙準是想歪。她解釋得匆忙,卻想不出其他可以用來替代的藉口,只能徒勞說上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樣子。”
這句話剛說完,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她和夏佐相識於特遣隊的任務裡,但以她目前在眾人眼裡的身份,林妧總不可能直白說出真相。思來想去,居然只有德古拉的那種說辭最為可行。
沒有了被戳穿身份的尷尬,她理應感到慶幸才對。
可是為什麼會有點想哭。
林·風評被害·歧川市殘暴抖s·妧面無表情,一旁的陸銀戈憋著笑渾身抖個不停,一對狼耳朵擺啊擺,就差指著她的臉發出哈哈大笑。
“看看我們的小可憐,你是專程來收容所找林妧的嗎?”
德古拉一副知心大哥哥模樣,完全不曉得自己口中的“小可憐”是一度令收容所聞風喪膽的亡靈騎士:“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夏佐抬眸看向林妧,一塵不染的清澈眼瞳堅定又溫柔,“主人所在的地方,即是吾等腳步追尋之處。”
他說得文縐縐,脫不開中世紀的繁文縟節,德古拉聽得情真意切,一個勁點頭:“好好好!好好好!夠浪漫!”
林妧:……所以說你們在聊的根本就不是一個東西好嗎!
“那個,”那邊的德古拉與夏佐聊得有來有往,已經談到了“主人的鞭撻”這一話題,林妧實在沒耳聽,轉身看一眼明川,“我覺得,我可以稍微解釋一下。”
“沒關係,姐姐。”
明川朝她眨眨眼睛,表現出十足體貼的模樣:“只要是你,不管怎樣我都可以接受。”
爆。炸。性。發。言。
陵西瞪大眼睛,咬牙切齒:“這種話也太有殺傷力了吧!有誰能拒絕,有誰!”
德古拉自愧不如,一口老血吐出來:“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是二號選手嗎!”
收容所裡頓時充滿了快活的空氣,德古拉等人眼中的收容所現狀:後宮起火的巨大修羅場。
林妧眼中的收容所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