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與唏噓:【那可不一定。】
林妧用盡全力握住女人手腕,咬牙問:“什麼意思?”
旁白淡聲解釋:【那個鮫人男孩從小就受到這女人的囚禁與精神控制,服從意識早就根深蒂固。根據這部片子的人物設定,他絕對不可能做出違抗她指令的事情——這是刻在骨子裡的事實,就和你無法做出反擊一樣,改不了。】
“可是,”她吸了口氣,用餘光瞥一眼站在角落裡的安喬,“他已經和我逃了出來,擺脫了原有劇情的控制……”
【哈!】
旁白嗤笑一聲,口吻裡多了幾分調侃與嘲諷的味道:【你可別忘了,這裡並不是隨心所欲的現實世界,僅僅是一部人為編造的電影。電影裡每個人都有固定的人設,這個男孩和你在一起時做出的舉動也都是事先編好的程式而已。當真以為他有了自己的思想?做夢吧!不過是個提線木偶一樣的紙片人。】
“……事先編好的程式?”
旁白有些得意:【為防止資訊處理系統陷入崩壞,電影製作者考慮了劇情發展的所有可能性,並把它們的大致走向與對應措施儲存在中樞系統裡。沒有人能逃離劇情的掌控,就算是你也不行。】
林妧的心臟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
在女人的催促聲裡,男孩彎腰撿起地板上的鐵棍。
“對,就是這樣。”
眼看安喬離自己越來越近,中年女人唇邊的笑意逐漸擴大:“媽媽以後一定會對你好好的,來,把它遞給我。”
她說著用膝蓋狠狠踢上林妧小腹,在後者因疼痛而力道減輕時掙脫束縛,向安喬伸出右手。
渾身顫抖著,男孩深吸一口氣。
身體裡不停沸騰的理智告訴他必須停下,可身體卻不受控制地繼續動作。
安喬想,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明明對他而言,林妧是那麼那麼重要。
沒有人曾像她溫柔地對自己微笑,沒有人於寒冷的夜風裡輕輕為他披上衣物,更沒有人在他最落魄時伸出手,用決然篤定的語氣說:“我帶你走。”
可是現在,他卻親手送上傷害她的利器。
心裡有什麼東西在破殼而出,瘋狂地叫囂著告訴他:“快停下,快停下。”
可他最終還是抬起手,把鐵棍伸向媽媽所在的方向。
【這部電影,看來要在這裡畫上句號了。】
旁白嘆了一口氣,語氣憐憫:【真可惜,你是我見過最優秀的電影主演。你不該這麼信任他,更不應該帶上一個毫無用處的拖油瓶,人呢,總得為自己活。】
女人心滿意足地眯起眼睛,看著指尖與鐵棍只有毫釐之距。
然而也正是在這一瞬間。
被男孩緊緊握在手中的棍棒猛然向上抬起,不偏不倚地越過女人手臂。
——然後沒有絲毫停頓地、帶著微微顫抖地、用力地砸在她頭頂。
砰。
沉重悶響聲陡然響起,如同悶雷響徹耳畔。女人的動作隨之一頓,被紅血絲覆蓋的雙眼不敢置信地大大瞪圓。
最終軟綿綿癱倒在地,伴隨著鐵棍摔落的聲音。
【這、這是什麼——!】
旁白說到一半便發出大串亂碼,各種稀奇古怪的符號裡偶爾夾雜著幾個漢字音節:【這——噼啪——這不可能!怎麼會——呲啦——怎麼會這樣!】
它無法接受。
先是林妧衝破午夜限制,之後這個完全不起眼的小龍套居然又打破了絕對無法違背的人物設定。如果它有真實的身體,恐怕臉蛋已經被打得紅腫不堪了。
但他們倆只不過是被劇情玩弄的物件而已,怎麼可能——
【警告!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