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是鳥我是魚,註定只能遠遠地遙望。我已經決定了,雖然我一無所有,但如果他願意接受,我可以把唯一的,也是最珍貴的禮物送給他——那份禮物就是,我自己。”
感受到陸銀戈噗嗤一笑,朝這邊投來不懷好意的視線,林妧刻意避開他,把目光死死盯在馬卡龍上。也正是在這時候,幾乎是鬼使神差地,她忽然莫名感到身後傳來一道若有若無的視線。
有人在他們身後。
林妧微微一怔,好奇回過頭時,不偏不倚正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睛。
——遲玉靜靜站在不遠處的走廊裡,大概沒想到她會毫無徵兆地突然回頭,少年在短暫怔愣後很快恢復如常,朝她挑釁般地挑了挑眉。
林妧他們站在大廳中央,明晃晃的燈光如潮水般傾瀉而下,映照在每個人臉頰上,身體周圍亦是漂浮著瑩瑩白光,猶如置身於光與影的海洋裡;
而遲玉所在的走廊幽深寂靜,應聲燈關閉之後便再無光源,只有一丁點大廳裡多餘的微光滲進去,把少年蒼白的面龐映得更加蕭索。纖長的影子孤零零地下墜,他獨自站立於黑暗裡,任由一道分界線將自己與其他人隔開。
沒有人發現他,只有林妧眨眨眼睛,輕聲叫了句:“遲玉。”
陡然聽見這個名字,原本興高采烈的南離不由得動作驟停,整個人呆若木雞地僵起身子,順著林妧目光的方向望去。
甚至還往陸銀戈身邊縮了一下。
遲玉見到他這番動作,眼裡的嘲弄意味更深,他向來不愛與人交際,因此不過冷嗤一聲,沒開口說話。
“你來得剛好,我做了馬卡龍。”
林妧並未在意南離的反應,指了指餐桌上五顏六色的小點心:“要來嚐嚐嗎?”
直到聽見這句話,少年人才終於變了神色,從嘴角勾起一抹不帶感**彩的笑。視線遊離於林妧身旁表情各異的眾人,遲玉眸光微沉,聲線不明緣由地有些沙啞:“不用,我只是恰巧路過。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他說著揮了揮手,轉身再度步入走廊裡逼仄的黑暗。因為腳步輕得發不出聲音,應聲燈沒有隨著步伐逐漸開啟,從大廳裡望去,就像是被黑潮一點點吞噬了背影。
“真奇怪,既然是路過,那他幹嘛又要原路返回?”
南離低低嘟囔一聲,很快就渾身軟下來,抱著泥人不放:“剛才真是太、太危險了!那傢伙走路為什麼會無聲無息,像個幽靈啊!”
林妧笑了:“你怎麼這麼怕他?”
“生活區裡誰不怕他!”小白龍睜大眼睛,對於林妧的態度表現出十分震驚的模樣,“遲玉耶,性格差勁、神出鬼沒,連研究員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怪物,只說一直被關在地下六層,不知道為什麼被放了出來。而且德古拉不是說過嗎?他曾經親眼看見遲玉咬破好多人的脖子,把收容所變成一片人間煉獄,萬一他什麼時候又發狂殺人……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見她仍然沒露出任何畏懼的表情,南離抱著泥人咬了咬牙:“也就只有你不怕他。無論如何,我勸你最好離他遠遠的,憑你脆弱的小身板,估計還不夠給那小子塞牙縫——唉,我的隊長哥哥什麼時候才能出現,把那個目中無人的傢伙好好教訓一頓呢。如果這輩子能和隊長說上話,我願意請整個生活區的人下一頓館子!”
哦豁。
那你可就逃不開這一茬了。
林妧不置可否,又望了一眼少年離開的那條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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