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獻祭,會由我擔任祭品。”
這句話被稀釋在寂靜的空氣裡,有那麼一瞬間,林妧感到了時間停止般的錯覺。
“獻祭?你?”
在極為短暫的怔愣後,通訊器另一頭的江照年抓狂地拔高聲音:“你昨天不是說這次的祭品是那個叫林妧的小姑娘嗎?難道——遲玉,你瘋了!”
這是進行獻祭的那一天。
她心頭一動,不忍心再看下去。
“我會代替她去。這是我自己的決定,林妧並不知情。”
少年神色淡淡地站在角落,陰影盡數落在毫無血色的臉頰,為其蒙上一層晦暗陰翳。
他沒有用“想”或“打算”一類模稜兩可的字眼,而是用斬釘截鐵的語氣說出了“會”,篤定得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
“你給我停下!只要三天,給我們三天時間準備,收容所就能全面攻陷夾縫俱樂部!你已經在那個鬼地方熬了這麼長時間,難道打算把一輩子都葬送掉嗎?”
江照年咆哮出聲,聲音不自覺地開始顫抖:“只要熬過這幾天,你就能被收容所記下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功績。遲玉,你絕對不能因為毫無意義的私情白白殞命,否則你的人生、你的未來,一切就全完了!”
“年哥。”
與他的憤怒形成鮮明對比,少年自始至終都保持著波瀾不驚的平靜神色,目光中雖有悲慼,更多的還是一往無前的決意:“林妧就拜託你照顧了。”
遲玉答非所問,江照年就像一拳打在軟綿綿的棉花上,滿腔怒氣沒地方發洩。他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後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厲聲質問:“你真是……那個女孩到底有什麼特別,哪裡值得你為她付出這麼多?”
“林妧啊。”
唸到這個名字時,遲玉終於垂眸低笑出聲,半開半合的長睫之下眸光閃動,流淌出月光般清麗皎潔的色澤。而他的聲調同樣溫柔,彷彿夜深人靜時悄悄談及的夢話:“她是我喜歡的人。”
喜歡的人。
遲玉看不見身邊的林妧,後者卻能把場景裡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這四個字再簡單不過,不偏不倚正中心口時,卻像是幾塊無比沉重的石頭,壓得她一時間喘不過氣,只能徒勞地用手捂住胸口,試圖壓制砰砰砰跳個不停的心臟。
臉上的溫度驟然暴漲。
這算什麼啊。
明明從來都沒親口對她說過類似的臺詞,在收容所裡重逢時,還總是擺出一副愛搭不理的嫌棄模樣,時常刻意避開她。
在這種時候說出這樣的話……真是太犯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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