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誰的心臟都會被立刻化開。林妧蹲下摸摸團團腦袋,指尖最後停他耳朵上揉了揉。
單薄的一片,有許多絨毛附著在上面,觸碰時能感到令人安心的熱量。因為每天都會經過定時清洗,他的毛髮非常順滑蓬鬆,手指經過時,好像陷入了溫暖的棉花裡。
在陸團團的記憶裡,似乎從沒有人這樣溫柔地撫摸過他。
之前流浪在貧民窟裡時,定期洗漱對他來說無異於奢望,因此渾身上下盡是令人噁心的髒汙,再加上自己異生物的身份,人們一旦見到那雙髒兮兮的耳朵,就會面帶嫌惡地躲開。
他曾經無比羨慕家養的寵物,有人喜歡它們毛茸茸的身體,餓了有飯吃,髒了有澡洗,最重要的是,有其他人陪在它們身邊,不像他總是孤孤單單的一個。
林妧的動作輕柔和緩,撫過耳朵尖時帶來一股莫名的癢,順著周身脈絡淌入心頭。那種感覺並不討厭,反而有種讓他上了癮的舒適與平和。
團團被摸得不好意思,緊張地低下腦袋,嘴角卻暴露了真實想法,不由自主地彎起來。
原來這就是被別人撫摸的感覺。
“你還要摸到什麼時候?”一旁的陸銀戈不耐地開口,“狼人的耳朵不能隨便給人摸,這種常識都不懂?”
林妧本以為跟他出生入死一次後,這傢伙對她的態度會稍微好一些,結果仍舊是和往常一樣的臭脾氣。
好在她早就發訊息拜託他對自己的身份保密,雖然對方很無情地回了“有病”這兩個字,卻還是口嫌體正直地答應下來。
“對女孩子不要這麼兇嘛。”德古拉走路像挺著白白胖胖大肚子的企鵝,說話時打了個飽嗝,蹲下來看著陸團團,“團團,動畫片裡的壞人是不是都惡狠狠的?”
小朋友點點頭。
他繼續說:“你哥哥剛才是不是也挺兇的?”
這次團團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
“聯絡上下文思考,你哥哥是什麼?”
陸團團茫然地睜大雙眼,回答時含了點哭腔:“我哥哥……不是壞人。”
讓人想爆錘出題者的神邏輯。
陸銀戈氣得厲害,卻又不想在弟弟面前表現得太過兇殘,只得按捺住性子,勉強扯出一個笑:“德古拉叔叔逗你玩呢。”
德古拉麵容扭曲。
這臭小子果然把“叔叔”兩個字著重強調了吧!絕對是他帶壞的團團啊!身為尊貴的德古拉伯爵,他明明是個人見人愛的英俊美青年好嗎!
“對了,林妧。”陸銀戈無視他兇狠的視線,走到林妧身邊低聲開口,“鄭泊庭醒了,他想見你。”
*
林妧與別人見面總愛帶上些自制的甜點作為禮物,前往醫療部時,也習慣性地從廚房裡拿了份前一天做好的白玉卷。
病房裡瀰漫著消毒藥水的味道,潔白牆壁被日光映照得閃閃發亮,推開房門時,有陣風撲面而來。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陽光下的鄭泊庭。坐在病床上的青年面色蒼白,線條流暢的側臉上倒映著窗外婆娑的樹影,點點碎芒落在他蓬鬆柔軟的黑髮、漆黑深沉的眼眸與毫無瑕疵的面頰,為整個人籠罩上一層朦朧薄霧。
他沒有戴眼鏡,聽見有人敲門時安靜應了聲,然後安靜地側過視線,眸子微微眯起。
“是我。”林妧話語間帶著清淺的笑,放輕腳步走上前,“病院消失的時候,多謝你保護我。從那麼高的樓層摔下來,現在應該挺疼的吧?”
鄭泊庭拿起床頭的金絲眼鏡,垂眸將它戴好,笑得悠然自得:“沒死已經是福氣。你不用謝我,救你權當是贖罪。”
“你的狀態怎麼樣?”她略過這個話題,把對方打量一遍,“那道黑影的確是進入了你的身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