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不見半點恐懼:“我真的不害怕,只是對單人任務很感興趣。”
他拗不過她,只好乖順地收回手,看著姑娘的背影消失在花轎前。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林妧越靠近花轎,心口的重量就越沉一分,等坐進轎子,更是感到了一股窒息般的不適感。
狹小的空間內瀰漫著灰塵腐敗的氣息,有塊紅豔豔的蓋頭被放在座椅上。她玩遊戲向來遵守規則,將蓋頭戴上後,花轎便被人穩穩當當地抬起前行。
為了保持遊戲的新鮮感與刺激性,林妧並沒有掀開窗簾一探究竟,而是安靜坐在原地等待。大約過了一分鐘或是更短的時間,花轎終於沉沉落地。
有人領著她走進一間房屋,因為被矇住腦袋,林妧只能看見他的一雙黑色布鞋,倒挺符合民國主題。
“少夫人,”那人低聲開口,帶著些謙卑的意味,“少爺在等您。”
這位“少爺”,應該就是鬼屋boss級別的角色了。
林妧應言踏入房門,這間屋子的冷氣要比其他地方更足,如冰冷的蛇盤旋在每一寸面板,叫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吱呀”一聲門被關上,她試著和屋子裡的工作人員打招呼:“哈嘍,接下來我應該做什麼?”
沒有人回應。
眼前所見不過一片霧濛濛的紅,寂靜在黑暗中滋生蔓延,林妧見無人回應,一把將蓋頭取下來。
她身處一間古色古香的臥室,靠牆的雕花木質大床上平躺著個男人。
電力蠟燭被舉到跟前,林妧緩步邁向床邊,在灰濛濛的光線裡看清他的長相。
那是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面部線條凌厲深刻,纖長漆黑的眼睫覆蓋住緊閉的雙眼,高挑鼻樑在側翼落下一片陰影,嘴唇亦是平直得毫無弧度,整個人看起來冰冷淡漠,隱約帶了些戾氣。
大概因為化妝的緣故,他的臉頰與唇瓣蒼白得過分,看起來像極了一具嶄新的遺體。
見到他的瞬間,籠罩在心頭的寒意又加重幾分,林妧莫名覺得不太對勁,又輕輕叫了聲:“你好?”
*
與她比起來,另外三人的狀態就要糟糕許多。
德古拉和陵西完完全全變成了老鷹捉小雞裡躲在媽媽身後的小雞仔,全程頭也不抬地跟在天使背後,一起用跑到西伯利亞的哀怨調子唱:“好運來祝你好運來,好運帶來了喜和愛……”
終於陵西唱不下去了:“我們還是閉嘴吧,降了三千六百個key,簡直像首喪歌,比見鬼還驚悚。”
這會兒他們已經走到了主廳裡,德古拉被滿屋子的灰塵氣味燻得直咳嗽,捂著鼻子走在最後:“奇怪,你們覺不覺得,這屋內要比院子裡冷上許多。”
“你這是心理作用,”陵西諂媚一笑,抓緊天使的右胳膊,“看看我的天使哥哥,多麼臨危不懼,多麼有男人味。”
明明不久前你還把人家當做假想敵啊喂!變心變得也太快了點吧!
“我跟著天使哥哥可不是因為膽小。”陵西繼續說,“經過之前的打擊,現在任何妖魔鬼怪都完全嚇不到我……”
他話沒說完,突然感到腳踝傳來一陣涼颼颼的觸感。
低頭望去,只見一隻細瘦如樹幹的手從蒙了桌布的桌子底下伸出來,死死抓住他腳腕,緊接著一個女人歪著脖子爬出來,嘴角盪漾著僵硬的笑。
陵西乾笑一聲,笑得無比苦澀。
然後渾身以劇烈幅度顫抖起來,堪比當場觸電、原地蹦迪,隨著身體抖動,頭部與脖子銜接的地方搖搖欲墜。
那些恩怨情仇他都一概不想再追究,在腦袋摔落在地上的剎那,陵西只想真情實感地想知道一個問題的答案——
為什麼受傷的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