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他簡直就是個無敵聰明機智的小機靈鬼兒,放在古代宮鬥都一定能活到最後的那種。
“為了成為大哥最忠誠的小弟,我特意學來無數彩虹屁和討人喜歡的套路,但他從來不配合。”陸淵有些喪氣,滿臉可憐又委屈的模樣,“還是那個十七八歲的黑頭髮小孩聽話,每次都認認真真等我說完。”
十七八歲,黑頭髮。
收容所符合條件的,好像只有遲玉一個人。
——以他那種古怪又冷淡的性格,居然會耐著性子聽惡魔說土味情話?
“你說的那個人,”林妧饒有興致地問,“是不是高高瘦瘦,有長長的柳葉眼,長得很漂亮,總是一副冷冰冰還看不起人的樣子?”
“就是他。”
陸淵點點頭:“雖然每次都表現得非常嫌棄,但總是會耐心聽到最後——從某種意義來說,那孩子還真是挺乖。”
咦,總是聽到最後啊。
林妧挑眉笑了笑。
“不管怎麼樣,我今天已經非常開心了。在我讓你摸尾巴的時候,天使哥哥終於瞪了我一眼,雖然那只是一道不到一秒鐘的眼神,卻讓我覺得所有努力都得到了回報!”陸淵說著提起嗓子,“等某天他願意罵我打我,我也就此生無憾!”
真正意義上的惡魔低語,虎狼之詞。
自從被她塞了那顆梨子,惡魔先生似乎就往某種特別奇怪的道路越跑越遠,渾身上下抖一抖,說不定能抖出無數個m來。
沒救了。
這人絕對、絕對沒救了。
林妧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後側過腦袋問身旁的德古拉:“你覺得,等惡魔恢復理智,想起他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到那時會怎麼樣?”
德古拉打了個哆嗦,面如死灰:“要麼他羞憤自殺,要麼我們這些旁觀者慘遭滅口。總而言之,不是他死,就是我們亡。”
“噢。”
林妧摸了摸下巴,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小聲開口,言談之間毫無愧疚之情:“既然這樣,那就趁現在好好欺負他,努力達成他羞憤而死的那種結局好了。”
“你好殘忍!”德古拉得瑟一笑,“不過,我喜歡。”
*
吃完飯後甜點,林妧依據身體檢查收到的建議,把安喬送進醫療部擦藥治傷。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幾乎沒有得到過醫治,遺留下斑駁疤痕與血塊,醫療部的護士醫生們心疼得要命,拍著胸脯保證絕對好好照顧他。
醫護人員工作期間不允許外人打擾,林妧閒來無事,想起剛好剩下一些甜點,便打算將它們拿去送給遲玉——
雖然她本人也不清楚為什麼會在忽然之間想到他,或許因為那個孤零零的小孩實在可憐,而她又恰好是個容易心軟的好人。
包裝好小甜品後,電梯很快就來到生活區所在的樓層。兩扇鐵門緩緩開啟,首先映入眼簾的並非電梯裡的鋼鐵內壁,而是一雙無比熟悉的藍眼睛。
是天使。
林妧朝他微微一笑,走進電梯才發現並沒有樓層按鈕亮起,對方就是準備在這一層樓離開。
但身旁高挑纖細的青年並沒有動彈,而是有些緊張地繃直身體,低低垂下腦袋。
電梯門慢慢關上,發出一道沉悶的輕響。
不知怎麼地,沒有人伸手按下樓層按鈕。
狹窄逼仄的長方體被沉默渾然佔據,一對豐盈碩大的翅膀無聲合攏,卻依舊填滿了不小的空間。瑩白光線映得他的髮絲瑩瑩生光,讓林妧莫名想起小太陽。
忽然青年的聲線輕飄飄傳到耳畔,帶著顯而易見的緊張與遲疑:“你想摸一摸翅膀嗎?”
林妧:?
這句話猝不及防,每個字都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