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我才不吃這一套!”
南離沒有回答,只是面色溫和地眨眨眼睛。
“被嚇傻了吧窮鬼!看看你這件寒酸的補丁衣,”刀男說著挑起那件上衣,在看見對方腰間的麻繩後笑得前仰後合,“腰帶居然是根麻繩,你是腦子不好使嗎?”
他在生活區打壓這麼久,這會兒終於撿到個可以捏的軟柿子,情不自禁把怒氣全都發洩在這個又窮又弱的年輕人身上。話語剛落,便用手刀將繩子瞬間斬斷。
手起刀落間,林妧好心出言提醒:“那個,他是龍王的小兒子喔。”
龍族什麼概念,當之無愧的水中霸主、赫赫有名的上古神獸,從中隨便挑出一個,都足以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刀男看一眼他頭上的角。
淦哦。
這和說好的完全不一樣吧?生活區都是些什麼怪物啊?還能不能讓反派愉快玩耍了?反派不要尊嚴的嗎?
他滿含熱淚,顫巍巍地伸手捋平南離上衣的褶皺:“哥,你的龍袍。”
頓了頓,又把掉落在地的麻繩撿起來,小心翼翼圍在他腰間:“哥,你的龍根。”
不對,這個詞語好像不對勁,但他沒精力思考那麼多了。
外面的世界好可怕,他好懷念地下六層那間純白色的小房子。
他想回家。
“噗。”
陌生的笑聲突兀響徹於中央廣場,緊隨其後的還有一道愉悅男音:“大家好,這裡看起來很熱鬧嘛。”
這道聲線林妧從未聽聞過,當她循著音源望去,對方也恰好垂眸朝她眨了眨眼睛。
清瘦的青年不知何時出現在廣場入口,眉眼如泛起漣漪般肆意勾起,狹長眼尾暈開濃郁邪氣。長至脖頸的黑髮被粗略紮在腦後,收容所統一發放的純白上衣凌亂地散落著血跡,平添病態的詭異感。
張揚的,戲謔的,極具侵略性的美。
“欺詐師,救我!”
刀男眼底一亮,飛奔著向他跑去:“快帶我離開這裡!”
對於他的哀求,青年並沒有出聲應允,血紅色眸底掠過不可一世的笑意:“僥倖逃出來的老鼠,還是生活在陰暗地底吧。”
他停頓片刻,言笑晏晏地掃視一番中央廣場,臨別前不忘屈身行禮:“諸位都非常有趣,可惜我不能在這裡長久逗留。如果還有再見面的機會,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道別禮結束的瞬間,黑髮紅眸的青年緩緩抬頭,視線定定落在林妧身上。
他的眼神裡帶著玩味,似乎還有些小孩子游戲勝利時不加掩飾的炫耀,隨著眸底湧動的光彩愈發濃郁。
這是明目張膽的挑釁,可二人並不相識。
沒等她弄清楚這道目光的含義,一聲響指便清脆落下。欺詐師的身形應聲消失,只留下刀男半跪在原地哭哭啼啼。
大批保安隊成員很快湧入廣場,林妧的手機鈴聲在同一時間悠揚響起。等她避開人群接通電話,聽見陳北詞激動不已的聲音:“隊長,大新聞!地下六層出事了!黑心欺詐師帶著他的三個鄰居跑路了!”
“我就在所裡。”林妧頗為苦惱地按了按太陽穴,“到底是怎麼回事?”
“應該是欺詐師運用能力控制了值班人員,他本來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於是順便把隔壁那幾位也一併打包帶走了。”陳北詞打了個哈欠,“管理層讓我們時刻關注動向,雖然還沒下達明確指示,但抓捕工作十有八九會落到咱們頭上。”
“你聽起來倒是比出逃的那四位更加開心。”
“畢竟這種事兒幾乎沒發生過,想想多有意思啊。”他幸災樂禍地笑,“他們的登記資料已經發到郵箱,你提前看看,以後執行任務也有準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