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將廣袤的大地一分為二。
河域常有大霧瀰漫,是生靈的禁區,據說那大霧會食人皮肉,抽其筋骨。
東岸的人們從小就被告知不許靠近河畔的大霧,甚至連看都不可以。那些前去探險的船隻也無一回返,因而沒有人知道河的對岸究竟有些什麼。人們對這條河的瞭解只侷限於從數萬年前流傳下來的傳說,傳聞長盡河上游居住著神明,下游居住著魔鬼,死去的人靈魂都將向河的盡頭歸去。
而自古以來進入大霧之中的人無非三種:一種誤入,二求解脫,三尋慰藉。但是古往今來,沿著河走的人們,沒有人能夠走到這條河的盡頭。有的人半途而廢,有的人死在了途中。
戟頌眼中暗淡,將最後一口包子扔進嘴裡,溫熱的夾雜著河面上的水汽,拂面的春風帶來了一陣熟悉的香氣。
“你殺了她……”
忽然一個聲音出現在耳邊。戟頌看向身邊,發現是一直在那頭講故事的說書先生。戟頌咀嚼著口中的包子,眼中逐漸變得深邃。
能夠做到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她身邊的人,恐怕是個高手。
戟頌側身面向說書先生,背後的袖中悄無聲息地滑出一把匕首,臉上依舊波瀾不驚:“您是?”
“你殺了她麼?”說書先生臉上漾著和善的笑容。
“先生是說那個妓女麼,是您的相好?”戟頌問道,隨即將鋒利的匕首移到了說書先生蠕動的喉嚨之前,銳利的刀尖在日光之下展露著鋒芒,她的眼簾顫了一顫。
他頸間,有塊暗色的傷疤
“真是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呢。”說書先生不在意指向他喉嚨的利刃,雖然口上說著貌似令他難以置信的話語,但語氣裡卻並不意外。
“她已經活不成了。”戟頌斂去臉上一閃而過的詫異之色,道,“無法施以救助的憐憫,先生認為有必要麼?”
“但是我可以確定,她那時候並不是想要一個痛快,而是需要你的幫助。”說書先生說道,“最起碼,你也應該將她的遺體掩埋起來,而不是任她在河中浸泡,讓狼群啃食。”
“先生說得有理,在下知曉了……那先生,可否給在下所問一個答覆呢?”
戟頌手中匕首在他的臉側一劃,隨即一把挈住他的衣領,另一隻手拽住說書先生下頜的某處,倏地一拽,將他的整張臉皮撕了下來。
戟頌平靜地看著對方,兩指稍松,指間薄如蟬翼的臉皮落在了地上。
“何必要戴著張臉皮呢?誰都不是瞎子。”
沒有尖叫,沒有躲閃,被摘下臉的女子臉上也沒有任何血跡,顯露在日光之下姣好的面容上浮現了一抹溫婉的笑意:“只是對你說教了一下而已。”
是前幾天見到的,那個穿黑袍的女子。
自那天與她見了一面之後,戟頌晚上總會夢見些青樓的妓女與客歡愉的場景。
“只是說教?”戟頌不動聲色地挑了一下眉頭,眼中的戒備之意並未減少分毫,“是你對我下的咒麼?如果是的話,勞煩您解開。這咒雖不致命,但很惱人。”
而女子只是看著戟頌,沒有即刻回答她的意思。
戟頌覺得事有蹊蹺,與女子拉開距離。
戟頌約莫著眼前這人,不出意外的話,應當是神術巫道之人。戟頌並不通神術巫道那等玄虛之事,只是身手相對於其他人來說較好一些,而此等拳腳,與這神術巫道之人動手並不佔上風。
“在這城中有一家青樓,樓內美女眾多,是官宦子弟趨之若鶩的地方。但是裡面也不全是一些自願賣身的女子,有些女子愛好自己的貞潔,不願服從,便會被關在房內接客,至於過程,我想你應當已經清楚了。”女子道,“我並沒有要將所有女子救出的慈悲,只求你能幫我將我想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