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容珩便啟程東魏。
鳴棲坐在馬車上,一路隨容珩顛到了皇城外的小鎮。
他們在驛站休息片刻。
“你去也就罷了,我為什麼要去?”
“我去也就算了,為什麼容闕也要去?”
“容闕去也就算了,為什麼六殿下、四公主、五公主也要去?”
容珩正在驛站的小館飲茶,聞言看了過來,目光在不遠處的容闕和容淳臉上悠悠劃過。
“讓我去,一是為了彰顯聖上的仁德,二是為了震懾東魏,讓他們不敢再鬧。”
“讓你來,是因為你是天師一案的受害者,讓你去東魏證明世子死因證詞不虛,亦可表示鎮北王府的態度。”
鳴棲一頓,好吧。
“讓容闕去,是由於鬧得這些時候,穹珠的生意斷決,導致大周商貿崩塌,聖上要其將功折罪,勸說東魏王恢復穹珠貿易。”
容闕的臉色霎時冷了。
“讓容時去,是因為他太閒了,聖上給他添堵。”
容時看了過來,抿住了唇。
“小四和小五同去,是她們鬧著想去東魏遊玩,聖上眼不看為淨把她們丟了來折騰。”
四公主五公主看熱鬧的眼睛同時收了回去。
容珩將手中的公文收起來,飲著一口清茶,破天荒地說了一長串的話。
聽得鳴棲啞口無言。
路上,幾人一改往日的針鋒相對,有說有笑和顏悅色地到達了東魏。
東魏王與王女在城門迎接。
“孤王,恭迎太子殿下、五殿下、六殿下、兩位公主,寶清郡主。”
他身旁的少女,也隨著他盈盈一拜。
王女李文秀,一身素衣,清水去雕飾,頗有破碎美人的模樣。
“見過諸位皇子、公主、郡主。”
容闕站在容珩身後,雖然,東魏他自熟悉些,但眼下容珩在,尊卑有別,他沒有說話。
只聽得容珩道:“王君與王女無需客氣。”
“孤奉聖上之令,將東魏世子扶靈而歸。”
鳴棲側目,還是第一次聽到容珩用孤的稱呼。
果然在大周,他如何溫和仁善,在外,他太子該有的威嚴猶在。
一看到東魏世子的靈柩,東魏王年邁的面容險些崩塌。
他一把年紀,年輕時多放縱,導致如今後嗣凋零,活下來的子女竟只有東魏世子一人,自小便是千恩萬寵。
如今唯一的兒子死了,他東魏後繼無人,他哀痛不已,就差撲上去抱著靈柩大哭一場。
他捂著心口,“吾兒,你怎麼好端端去了一趟大周拜見聖上,竟遭逢如此大難,去得這般早,讓本王怎麼辦。”
東魏的使臣隨著王君一同痛苦,哀聲恫天,白色的靈幡隨風飄揚,看得人不免有些感慨。
可誰知,哭了許久,也沒有請他們進去的意思。
幾人互看了一眼,頗覺怠慢。
容珩眸光淡淡,這般望著東魏王對他們的下馬威,特地為難他們。
他負手而立,一派斐然的面容上沒有半點不悅。
陽光之下,容珩的身姿翩躚出塵,靜靜等著。
東魏王見太子這般能忍,哭得眼淚都哭幹了。
容珩還是一副,我不急,你慢慢哭,看你能哭多久的模樣。
“兒啊。”
他一向只聽過太子容珩的仁和溫良之名。
世子慘死,東魏王又氣又急。
但身為附屬國,他無處發洩,更不能去責怪大周。
還以為這麼一鬧,能讓大周太子低頭。
誰知並沒有。
他心頭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