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阿姨好。”
廖湘霖笑得很溫柔,她似乎是很欣賞陸鳶的畫,忍不住點評,“跟你媽媽畫的真像。”
陸鳶愣了下,她這才仔細去看自己畫了什麼,畫面乍一眼看去黑漆漆的,只讓人感覺壓抑,主題是一隻鳥,她畫的時候沒想過自己在畫什麼,但因為是黑白的,看上去像只烏鴉。
廖湘霖似乎很好這一口,或者在畫裡感受到了什麼情緒,很投入地欣賞。
陸鳶問:“廖阿姨跟媽媽認識嗎?”
劉瑜扮演貴族夫人很用心,經常參加社交活動,不像陸鳶總是往汙染區域跑,劉瑜死得太早了,陸鳶都不知道她有沒有玩得好的朋友。
廖湘霖想到了過去的事,溫和笑道:“有段時間挺親近的,她經常來我家玩,不過你家裡管得嚴,沒法過夜。”
廖湘霖說起來的表情很孩子氣,似乎是說閨蜜之夜那樣隨意。
這位廖阿姨是媽媽的閨蜜?陸鳶仔細回憶,劉瑜葬禮沒有對外公開,也沒外人來弔唁,似乎就這樣輕飄飄過去了。
一個被刻意隱藏的人,死的時候連社會關係一併隱藏,沒人知道她的親密好友,也沒人知道劉瑜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陸鳶最初是以尋找線索為動力去尋找劉瑜相關的事,久而久之,她沉迷其中,因為任何一點線索就會高興。
廖湘霖怕陸鳶誤會自己在攀親帶故,“沒事沒事,你繼續畫,我不打擾了。”
“廖阿姨。”
廖湘霖想走,突然被陸鳶叫住,陸鳶問:“我可以跟你當朋友嗎?”
陸鳶褐色的瞳孔太漂亮了,在黃沙天的映襯下像是一雙血瞳,不論怎麼掩蓋都很鋒利。
廖湘霖再次想,長得真像啊,簡直像是劉瑜站在自己眼前一樣。
當年劉瑜也是這樣,定定地看著自己,說出來的話特別幼稚,語氣卻很正式,我能跟你當朋友嗎?
廖湘霖忍不住點頭,腦子沒轉過彎來就答應了。
陸鳶跟廖湘霖慢慢熟悉,天天揹著畫包去參加聚會,陸堯當然開心,自家妹妹終於不再執著於母親的死亡,往貴族圈裡鑽,繪畫是完全無害的活動。
陸鳶和廖湘霖的位置自然而然安排在一起,她們結束後還會在獨立包廂裡吃甜品,好像一對很普通的閨蜜。陸鳶主動跟她親近,人長得好看說話也好聽,廖湘霖經常被逗得合不攏嘴。
沙塵蔓延的第十五天,陸鳶再次參加聚會,繪畫結束後跟廖湘霖在私密包廂聊天,廖湘霖拿出一個禮品盒,“阿姨送你的禮物。”
她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陸鳶什麼都不缺,廖湘霖家裡也沒有拿得起的東西,而且又隔著輩分,怕人家小姑娘不喜歡。
陸鳶拆開禮品盒,裡面是一本泛黃畫冊,她愣了下,隱隱約約意識到了什麼。
廖湘霖:“你媽媽之前留在我那兒的畫冊,她來我家畫畫,忘在我家了,我一直沒來得及還給她。”
“後來我只聽說她死了,好像葬禮都沒得及辦。”
廖湘霖知道陸鳶想念母親,回家找了很久劉瑜相關的東西,在閣樓找到了這本畫冊,想著陸鳶看到肯定很高興。
但這本畫冊有點怪異,廖湘霖本來想開啟看看,但總覺得毛毛的,哪怕放在床底下,都感覺有一雙眼睛從床下盯著自己。
廖湘霖晚上看到畫冊會心裡發慌,莫名其妙感到後背很冷,睡覺時身體都是冰冷的。
因為是遺物,也不好亂扔,免得遭報應,送回給陸家吧,她又不敢跟陸家人打交道,說實話陸家太瘋了。
廖湘霖有種強烈的直覺,貿然去聯絡陸家家主,自己一定會死於非命。
最後她藏在老家閣樓裡,其實遇到陸鳶之前她都不知道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