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地旁聽。
裴書跟變異豚鼠生活過一段時間,有時候親人的生物哪怕變異了都不會改變本性。
想到裴書,林曉風神色暗淡了會兒,一進入北地就頻繁想起。
祝寧直勾勾看著人頭,過了會兒,人頭不說話了,然後象背搖搖晃晃,它大概想要掙扎著站起來。
祝寧拍了拍象背,鬆開林曉風的腰,以象背天然的毛髮為繩索,從大象身上滑落,到達了象腿的位置,象腿粗壯如電線杆子。
祝寧意識的絲線纏繞上去,象腿打著哆嗦竟然慢慢站起來。
林曉風還是很緊張,害怕突然被攻擊,同時也很好奇,問:“你能聽懂它說話?”
怎麼好像祝寧可以交流一樣?甚至達成了某種協議,阿爾法系列實驗體還有這種功能?
祝寧搖頭,“不能,大概能理解。”
所有生物都想生存,除非生病了,否則能活著就不想死,不然神國人折騰這麼多幹什麼。
人頭象說話聽不懂,大概可以看懂眼神,它不想死。
祝寧意識的絲線如同輔助支架,大象幾次跌倒,竟然真的站起來了。
人頭象表皮非常堅固,林曉風的巨力攻擊下脊椎骨都沒斷裂。
祝寧輔助它站立後,就重新翻身回背上,她摸著象背靜靜等待,開始了第二輪對峙。
人頭象能夠感受到祝寧本尊,動物之間有一種很粗暴的溝通法則,在它背上的是個肉食動物,以吞噬為本能。
它齜牙咧嘴做最後的掙扎,只花了幾分鐘的功夫,林曉風都能看懂它放棄了,它緊繃的身體肌肉開始放鬆,竟然沒有試圖把她們甩下去。
祝寧也改了策略,威脅的手勢成了安撫,她撫摸著下方的大象,問:“有吃的或者癒合劑嗎?”
“啊?”林曉風以為自己聽錯了,她身上才多少東西,祝寧要分給一個汙染物?而且癒合劑能給汙染物使用?
林曉風直接拒絕:“沒有。”
開玩笑,她都不捨得用,受傷就扛著,還剩最後一支癒合劑壓箱底。
“把我的給它吧,我不吃。”祝寧說。
林曉風氣鼓鼓的,吝嗇鬼一樣從揹包裡掏出一支營養劑,她剛拿出來,人頭象突然轉過象鼻,伸出脖子湊在林曉風面前。
祝寧:“好像以前真的是人。”
它知道癒合劑是什麼東西,象身覆蓋的面板如鎧甲,也只有人頭和脖子那部分可以扎進去,所以主動把脆弱的部分露出來。
它身上有一部分野性,也有一部分被馴化的痕跡。
北調成員?祝寧不認識這張臉,也許裴書在場會認識。
林曉風心情更加複雜,人類脖子和象鼻子連線的面板看著她渾身不適,林曉風屏住呼吸,依然覺得它是怪物。
扎進去時對方也不掙扎,注射完畢後,他甚至嘴角裂開,表達某種感激之情。
林曉風呆呆地,祝寧問:“害怕?”
她猛地搖頭,不好意思說覺得這玩意兒好惡心,怕人頭象能聽懂傷心。
林曉風想到這兒更鬱悶了,為什麼要照顧一個汙染物的心理健康?
人頭象的體格來說,一支營養劑不夠,祝寧沒那麼天真,以為自己真的完全馴化了它,本能一定是想吃人,只是祝寧在場壓抑天性。
祝寧想到了黎欣,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朋友,她也是反覆在進食本能之間掙扎。
難道這個人頭象是非自然人類?只不過沒進化完全?那它的同類又在哪兒?
北風呼嘯,他們置身冰雪中顯得很渺小,祝寧沒找到裴書所說的浮標。
她撫摸著象身,黑色粘液在眼球表面流動,顯露出自己汙染的那部分,除了威壓以外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