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用詞是我們……證明樹樁裡可能不止是一個人,或者說不止一個汙染物。
女人應該在發抖,聲音都跟著顫,“你別怕,我我我,我們跟大部隊走散了。”
她越說話反而讓人越害怕,自己估計也意識到這一點,說:“我叫周海晴,在森林裡說話沒事的,我們,我們試過了……”
周海晴說話聲音越來越低,聽起來很沒底氣,這句話說完就停了,黑暗中只剩下急促的呼吸聲。
難道真的是活人?
祝寧猜測,所謂的嘗試過了,大概就是人海戰術挑戰規則,死了的就證明規則成立。
祝寧仔細聽了聽,剛才她坐在樹樁上的時候應該是儘量刻意壓制,現在樹樁裡呼吸起伏,起碼有兩個人。
不對,三個。
祝寧還未開口說話,周海晴又說:“能不能把我們的女兒帶到烏托邦去?她、她要看病。”
女兒?祝寧一個愣神,她在牆外看到人類都有敵意,因為這樣一句話竟然動搖了,這竟然是一家三口?
什麼神經病,帶著孩子出牆尋找烏托邦,竟然還能走到現在?
他們怎麼在這片森林裡活下去的?為什麼去烏托邦看病?
祝寧沉默半響,冷聲問:“我為什麼要帶你們?”
她又不是菩薩轉生,自己的隊員都顧不上來,假設周海晴真的是人,她閒的沒事兒給自己增加三個累贅?
有個男人的聲音響起,“我、我能給你試路,真的,你帶上我們吧,我不怕死,大家都是朝聖者,幫幫忙吧。”
祝寧猜對了,一男一女,帶著一個小女孩兒,真的是一家三口。
可能無法獨自探路,一直都是跟著大部隊走,現在走散了,一下茫然無措,迫不及待想要找個救命稻草。
祝寧不太想管,理智讓她立即就走,祝寧不需要探路狗,那樣她跟掠奪者有什麼區別?但又挪不開腳步,主要是裡面有個小姑娘。
但那小姑娘萬一只是個人質呢?很多犯罪團伙喜歡挾持兒童,降低受害者的警惕心。
四周純黑的,祝寧站起來之後,不太確定那一家三口到底在哪兒,只模模糊糊知道個大概,好像在跟一片虛空對話。
樹葉沙沙沙晃動,祝寧沉默半響,有些煩躁地問:“你們身上有什麼?”
她儘量讓自己聽起來像個惡霸,不是什麼善良的好人,讓他們把值錢的玩意兒交出來。
“有,都有,”男人情緒很激動,以為祝寧鬆口了,“癒合劑,營養補充品,罐頭……”
哈?祝寧都想笑,這聽起來很像寓言故事,或者像是陷阱,她缺物資對方剛好就有,不過也不是什麼稀奇貨,有也不奇怪。
男人怕祝寧不信,從樹樁洞口扔出一個揹包,這個決定讓他很心痛,說話時都咬著牙,“你不信看看。”
祝寧聽到聲響,蹲下摸索,因為看不見,這個舉動都很費勁兒,過了會兒真摸到一個揹包。
伸手摸了下,能摸出有營養劑,也有兩個罐頭,剩下還有兩支不知道是什麼,估計男人壓了點存貨,只敢給這麼一點。
就算祝寧是個惡人,拿著東西跑了,他們不至於什麼東西都沒有。
其實最好的確認方法是讓對方摘了頭盔,祝寧去摸一下額頭,閱讀一遍記憶,但這非常強人所難,普通人類在這種環境下很容易被感染。
朝聖者和祝寧無聲對峙,男人在賭祝寧不是惡棍,祝寧在賭對方不是汙染物,如果真的是朝聖者,她能得到更多訊息。
在漆黑的環境中,她需要同伴,不然會自己嚇自己,人越多就越能抵禦黑暗的恐懼。
祝寧默了默,“上來吧。”
她聽到一陣響動,有人從樹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