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怪物,鬆開了手,把小刀也收了。
男人問:“錢錢錢在櫃子裡。”
祝寧:“不要錢,就進來躲躲。”
男人順了口氣,“你、你們在外面危險。”
祝寧聽他的意思人還挺關心人,這小島上的人好像都很熱情,真的像沒吃過什麼苦,有一種很怪異的質樸感,祝寧問:“那你怎麼在這兒。”
男人:“我我我我,我沒來得及回家。”
男人都不用逼問,直接自顧自開始交代:“我睡一覺起來快八點了,我趕不回去,就把門鎖了。”
這話有點沒前沒後,祝寧理解了半天,這人是躲在這兒的。
八點大家必須要回家,小鎮居民的家應該地勢更高,所以海灘上的人都在天黑了準時開始撤離,王勝利也是跟她們交談幾句就走了。
本地人知道天上會下雨,還會下魚雨。
祝寧:“八點之後會怎麼樣?”
男人:“八、八點該它們吃飯了。”
男人說到人頭魚的時候好像沒那麼害怕,反而更怕她們。
祝寧:“你就給它們吃?”
男人順了口氣,“那怎麼辦,運氣不好唄,我也吃魚啊。”
哈?
本地人真的挺奇怪的,男人這個語氣好像被吃也不是什麼了不起。
祝寧掃視了一眼,水果店二樓暫時休息的,一個木板簡易搭建了個小床,旁邊桌子上擺著沒收起來的碗筷,祝寧眼尖看到了一堆魚骨頭。
魚骨頭像是堆積成山了一樣。
祝寧都開始迷惑了,眼前的男人是人類長著魚鰓,外面的人頭魚是魚長著人臉,桌子上又擺著魚骨頭。
這什麼意思?食物鏈嗎?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祝寧像是圍觀了一場奇異海洋館表演秀。
祝寧回想起來小島的居民各個都很放鬆,臉上露出非常自然的微笑,再結合男人說自己要被吃。
不過仔細一想,假如把這個世界理解成海洋,小魚每天也生活得怡然自得,輕鬆又愜意。
可能落單了或者臨死前才會害怕,甚至不一定會害怕,祝寧從小看科普紀錄片,你很難分辨裡面的魚是不是害怕。
想象一下,這個世界裡的人都以為自己是活人,他們天生就長著魚鰓,吃著大海捕撈的魚,但都遵守某個習俗,晚上八點之前要趕回自己家,不要流落在外,流落在外的人會預設成為人頭魚的食物。
這個世界未免有點……變態。
鮑瑞銘的內心世界是這樣的?
祝寧很確定她們同樣處於這條食物鏈中,要不是知道自己是潛入的“病毒”,她都想摸摸自己耳側有沒有長出魚鰓。
男人問:“你們要去哪兒?”
祝寧:“教堂。”
男人嘀嘀咕咕:“只有瘋子才喜歡去教堂。”
祝寧跟他談話的時候,劉年年在水果店四處翻找,沒找到潛水裝置,但找到了三件黑色雨披。
她們折騰了這麼久,積水快蔓延到二樓了,人頭魚撞擊著木質樓梯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
祝寧已經一手摸上了樓梯,走之前問:“你不走?”
雖然男人只是個npc,但劉年年說過他們覺得自己是活人,活人不應該會有本能的逃生反應嗎?
男人緊盯著黑暗深處,跟其中的某個人頭魚對視,“我不走。”
男人知道自己的命運,他會成為食物。
鮑瑞銘構造了一個詭異但又很和諧的世界,所有處在食物鏈的生物都很坦然,人跟魚在某種時刻完全失去了界限。
鮑瑞銘在這兒繼續自己的實驗嗎?如果是這樣,那他又在哪兒?
他要在這